“兵部能人众多。”
许庸平说:“独钟大人于官场毫无进益。”
“……”
钟萃沉默道:“……你想说什么?”
他面前青年添香,后道:“人生而聪慧者,必从中得益,既得益,必循之。钟大人圆滑于官场,明哲保身是为聪慧。然古语有言,天下人,唯懵懂以成事。”
“下官斗胆,懵懂何解?”
许庸平:“为人臣,张狂者有之,内敛者有之;善变者有之,木讷不通者亦有之。若为君用,只一字。”
钟萃浑身一震。
“——忠。”
风吹得遮挡所用的帘子“砰”一声砸在柱子上,钟萃的夫人兰氏如有所感,拉着女儿担忧地望过来。
不多时一名丫鬟过来,行礼:“老爷,夫人说风大了,您风寒还未好,要不要让贵客一起去屋里坐坐,喝一碗姜茶,也好挡风驱寒。”
许庸平起身:“不必了,今日已是打扰。”
钟萃再三挽留,这次多了几分真情实意:“时候不早了,阁老不如留下来一起用午膳。”
“老爷。”
钟萃看向自己的管家:“何事?”
管家看了眼许庸平,面露难色。
蜀云眼皮一跳,而许庸平已经:“但说无妨。”
管家吞吞吐吐:“大人家里遣人来传话,说大人已去得够久了,莫不是今晚要到外面过夜?那他自会出来寻大人的,看大人是被哪一处的乱花迷了眼。”
“……”
蜀云揉了揉僵硬的面颊,不可思议地看天——阁老出来才不到一个时辰,除去花在路上的时间,刚坐了不到一柱香。这大白天的,如何就要“在外面过夜”了?
“眼看着要下雨。”
果然他气量还不够,许庸平面色未有变化,告辞道:“家中之人恐怕等不得。”
钟萃一愣:“还未听说阁老娶妻……下官要遣人备上薄礼才是。”
“届时一定告诉钟大人。”
“我送阁老出府。”
……
那座小宅被甩在身后,温婉可人的夫人、玉雪可爱的幼女,蜀云回头看了眼,替许庸平撑伞遮风:“阁老可是乏了?”
许庸平手拢袖中:“去独孤那儿一趟。”
蜀云低声:“车马劳累,阁老身上还有伤,这顿午膳该在钟府用的。”
“都是一样。”
许庸平道:“我昨日答应他一道用午膳,今日只怕回得迟了惹他着急。独孤家不远,你在东市将我放下,先驾车回去告诉他一声。我走两步,顺道买了他爱吃的荷叶鸡,带回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