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管在哪,腰板都挺得笔直,走路的时候更是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般,太好认了。
有了刚才的经验,王二嫂满怀期待的往前迎了两步,倒是把那两个军爷吓了一跳。
这两人都带着斗笠,走到房之下站定了以后,各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其中右手手腕处系着一根黑棍,看起来有点凶恶的人说道:“我是襄樊营总镇抚司军法队的,刚才水师步兵的焦人豹,就是年轻些的那个兵,他给你银钱
了没有?”
“有…………………………有吧。”王二嫂见这手拿黑棍之人,生得凶恶,不如方才那个少年郎可爱,一副来者不善的意思,说话都有点结巴。
“根据水师步兵哨队报到军法队的信息,该部遗失三神殿街王二嫂家铁锅一口,值钱三百文;铁锹两把,值钱二百四十文。按照条例,需照市价三倍赔偿。”那军法队黑棍,念着小册子上的文字,然后抬起头来:“焦人豹刚才
可是这般说的,可有给足你银钱?”
“啊?”王二嫂禁不住啊了一声,实在没想到,此人是来问这个的。
愣了半晌,才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那军法队的黑棍,又拿出文书让王二嫂按上了手印,然后叮嘱般说道:“我襄樊韩大帅,治军最严。早有明令,凡我襄樊营将士,若有取百姓一粟一布,颗米寸缕者,不问职级高低,通斩无赦!借宿民家、征发民夫必给银钱
粮米。若谷城军民人等,见我襄樊营士卒有违此令者,可赴原守备府斜对面的镇抚司临时驻地告发,查实者赏银十两。”
王二嫂听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该说啥,只得唯唯诺诺,一味点头。
等那军法队的黑棍说完之后,和他同来的左臂上绣着红布之人,往前走了一步。
这人看起来就比刚才那个黑棍和善多了,满面笑容的先和王二嫂拉了一会儿家常,大嫂子长大嫂子短的,几句话就把王二嫂哄得咯咯直笑,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然后那宣教队的红袖章,又问起刚才焦人豹上门给银钱的事情,问得特别细致。王二嫂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一五一十的照实说了。
红袖章笔头子飞快,很快就在小册子上写了两三页。
然后他抬起头,脸带和煦笑容的说道:“大嫂子,你这么说不行啊。”
“为啥不行?”王二嫂有点不明白。
“有点太平了些。”
“太平了?”王二嫂低头看了一眼。
“你这样,他大嫂子,你仔细想想,你家里那口大铁锅,是不是全家都指着它吃饭?还有那两把铁锹,是不是咱王大哥养家糊口的家伙?原先冯养珠在的时候,是不是也找你家借过东西?借了东西从来不还不说,王大哥去找
他要,反被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大嫂子你去找他要,那冯养珠竟然叫你陪他睡觉。。。。。。”
“军,军爷,就是因为咱家里还有一口锅,那啥啥豹才管咱家借的。而且,冯养珠咱也没见过他,咋还陪他睡觉呢,军爷你这不是胡心么?”
王二嫂心说,就咱这样子,冯养珠要和咱睡觉,还真不好说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他大嫂,冯养珠是现行的反贼,已是被杀头了的,你咋还能替他说话呢?”
那宣教队的红袖章先是加重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见王二嫂吓得脸都白了,他又放缓语气说道:“他大嫂,冯养珠为害谷城多年,造了多少孽哟。咱们都是明白人,可不能被他蒙在鼓里头噢,大嫂子你再仔细想想,使劲想
ALLA。。。。。。。
最终,在宣教队红袖章循循善诱之下,王二嫂声泪俱下的控诉起冯养珠及其同伙的种种暴行,以及襄樊营的各种善举。
那宣教队的人记了满满十来页,心满意足的收回了小册子,从怀里拿出一方小纸包,递了过去说道:“他大嫂,你刚才说的太好了。这是咱襄樊营秘制的鲱鱼,可好吃了,送给大嫂和侄子侄女尝尝。”
王二嫂捧着那小纸包,一时半会,还没有从戏里面走出来呢。
告辞离开此处之后,军法队黑棍何铁针沉声道:“赵阿五,你把鲜鱼给那王二嫂,你中午吃啥?”
赵阿五笑了笑:“没事何大哥,只要能为咱襄樊营好,咱少吃一顿没事的。”
焦人豹慢慢的往回走,看到街边有宣教队的人在用树漆往两边墙上写着标语。
“奉天倡义,保境安民。”
“襄樊营是百姓兵,不拿针线不扰民!”
焦人豹读过几天的书,认得上面的字,边走边轻声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