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街边还有被征发的民夫,在打扫卫生,清理地上的杂物。街上有坑洼的地方,也都用木板垫了起来。
焦人豹看得纳闷,忍不住嘀咕道:“奇怪,旁边几条街也无人写标语,也无人打扫,专是这条街有。”
这时雨已经慢慢停了下来,焦人豹见有两排火铳手,扛着新式的鲁密铳,迈着齐整的步伐,迎面而来。
这些火铳手都穿着红色的新式战袍,每人胸前都斜勒着一条革带,长筒皮靴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踏踏踏的声响。
焦人豹站在街边避让,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些气派的火铳手,从自己面前走过。
在没有龙骑兵之前,火铳兵就是襄樊营待遇最好的兵种。即便是现在,人家的待遇,也要远远的好过自己这个比辅兵强不了多少的水师步兵。
那大红色的新式战袍,那皮革制成的武装带,那人手一双的长筒皮靴
“真是威风啊。”焦人豹忍不住在心中说道。
他继续往码头方向走,短短的一条路,竟然又见到了好几个局队的士卒在巡逻,沿途也有王总参带来的中军处的人,还有好似县衙的人,挨个敲门,叫两边的商户开门营业,并收拾自家门口的卫生。
焦人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往前走着,很快,就来到了码头附近。
却发现这里面聚集了许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百姓、士绅等等,乌央乌央的全都是人。
焦人豹挤不进去,跳到一块大石头上,伸头往码头那边看,只见南河之上,一艘大船正在缓缓的靠岸。
那艘大船旗帜招展,船头旗杆上写着“襄樊砥柱”,船尾也有一面旗帜,上面写的是“江楚屏障”,中间位置矗立着的大纛上,则绣有“襄樊都尉韩”五个金灿灿的大字。
看着那几面旗帜,焦人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眶有些湿润,口中喃喃自语道:“韩大帅来了。”
“罪职谷城县令陈智,谨率全县官绅人等,叩见襄樊韩大帅!”
南河码头,修葺一新,还特地铺上了红地毯的栈道边,陈智带着一大帮子人哗啦哗啦跪了下去。
船舷之上,襄樊韩大帅放眼望过去,全都是人头和屁股。
望着眼前的景象,韩科长心说,自己总算是体会到当大官,当皇帝老儿的快感了。
不过这个陈县令,带着一大帮子官绅跪迎自己,这是要干啥啊?
你们真是要害苦了朕?!
韩复强行克制住了想要登高一呼,大喊众爱卿平身的冲动,快速走向舷梯,一把将陈智给扶住。
“陈大人,你这是作何?真是折煞我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陈智不起来,而是叩头有声,大声说道:“想那逆贼冯养珠,为害谷城多年,又私通郧阳匪类,阴谋造反,罪职忝为谷城县令,对此贼种种违逆之举,竟一无所知,实在罪无可赦,罪该万死。惭愧已极,实在无言面对大帅。”
其实陈智能有机会发动全城士绅,前来跪迎韩大帅,那就是已经和襄樊营的代表王宗周,基本谈好了价码的。
襄樊营对陈智的要求就是,安抚好谷城的士绅军民,以后一切行动听韩大师指挥,并且全力保障好接下来的秋收。
能做到这一点,陈智就可以继续当他的谷城县令。该吃吃该喝喝该拿拿,一如既往,既往不咎。
相关的情况,王宗周在发回襄阳的书信里面,都详细的对韩复汇报过。
“陈大人何出此言?冯养珠等人,丧心病狂,以至做出谋逆之举,如今身首异处,命丧黄泉,完全是其咎由自取,与他人无涉。”
韩复手上用力,将陈智给扶了起来,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温言笑道:“本官在襄阳之时,就听闻陈大人素有贤名,今日一见,人言果不我欺。今后谷城之事,还需要你这位父母大人,多多费心啊。”
听韩复这么说,陈智知道自己算是初步过关了,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
也顾不得文官的体面了,忙大声表示,以后唯韩大人马首是瞻。
韩复微笑点头,然后又道:“今日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谷城诸公云集于此,还请陈大人为本官代为引荐一二。”
在陈智的引导之下,韩复挨个扶起跪在栈桥边的谷城官绅,和每个人都寒暄了一番后,陈县令又说谷城官绅欣闻韩帅大驾光临,特在城中备下薄酒,为大师洗尘接风,伏祈大帅赏光。
就在这个时候,军情局韩文快步走了过来,在韩复耳边低语道:“大人,光化都尉侯御封不仅不愿意到谷城来,还在汉江北岸列阵窥伺,不知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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