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先前的计划,暗杀主要由军情局的人负责。这帮人大多数都参与过类似的行动,之前也推演过很多次,算是这方面的专家。
而通过各种方式混进谷城的第六局,属于是保险措施。一旦军情局得手的话,需要立刻控制住谷城南门,把城外的襄樊营大军放进来,就算是成功地完成了任务。
不过如果条件非常合适的话,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动手。
李铁头的打算就是,只要狗日的冯养珠靠近他这个卦摊,他就弄他娘的。
只要冯养珠死了,剩下的那帮人就是一盘散沙,他一万个相信襄樊营能够慢慢地处理。
两人又观察了一阵子,牛儿低声说道:“师父,他一直站在门口,还不过来呢?”
“不知道。”李铁头还是望着手里的那本黄历,“他现在不来,等会也得来,等会也不来的话,咱们晚上就杀进去。反正韩大人说了,不能让这狗日的活到明天。”
“成。”牛倌儿点了点头,对把总哥的安排没有意见。
他旋即看向了与往常没太大变化,只是人稍微多了一些的南市大街。听说军情局在这条街上,布置了不少暗桩,就连韩把总也在里头,但是牛儿扫了几眼,并没有发现。
他看谁都没有问题,但又看谁都很可疑,根本分辨不出来,这里头谁是正常人,谁是自己人。
看着看着,忽然,打南门那边来了一群道士。
虽然牛儿和把总哥也都是做道士打扮,但明显和从南门来的那一群完全不一样。
领头的那个看不大清楚样貌,但远远看着就很有气度,周围簇拥五六个道士。前面有两个像是开道的,其中一个手中举着面一人多高的旗帜,另外一个手里提着面铜锣,边打边喊着什么。
牛倌儿没有听清楚。
他用胳膊捅了捅李铁头:“把总哥,昨又来了一群道士,是咱们的人不?”
李铁头也注意到了打南边传来的动静,扭头去看,只看了两眼,就低声骂道:“你娘的,牛倌儿,那领头的小道士,长得都快比韩大人还要俊俏了。你看咱第六局这一群歪瓜裂枣,有像这号的么?”
“有道理。”牛倌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那旗子上写的啥?”
李铁头本来下意识地就想骂人,你娘的,老子又不识字,你问老子?
话还没出口,转念又想起来,自己也是上过速成识字班的人。
还受到过赵教习的表扬呢。
当下努力辨认了起来。
还好,那旗帜上的字写得非常端正,字形也不复杂,就是这些字映入眼帘之后,需要在李铁头的脑袋里经过好几道转换、识别、输出的程序,念得比较卡顿:“太。。。。。。太岳太和山玉,玉。。。。。。玉虚宫。。。。。。”
在李铁头连蒙带猜,努力做识字练习的时候,南市大街上,几乎所有人都注意了这伙道士。
很多人或是看清楚了旗帜上的文字,或是听到了那些道士自报家门的话语,迅速的向着那伙道士围找过去。
口中还说着各种各样祈祷、恭维,称赞的话语。
而在那些道士们的身后,还有一大群从南门那里,甚至是从城外跟着进来的信众,这时也都拥挤到了南市大街中。
原本就人声嘈杂、人流稠密的南市大街,变得更为嘈杂、稠密。
那群道士来到南市大街中段的一处稍稍开阔些的地方停了下来,拿出法器、经书等物事,似乎是要在那里设坛说法。
这突然而来的一幕,几乎将所有人的目光的都吸引了过去,甚至连原本负责在冯府门口警戒的那些士卒,也都伸长脑袋,往南市大街内张望。
不少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想要靠得更近一些的神情。
“坏了。”
李铁头从那群太太和山道士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冯府门口的时候,赫然发现,刚才站在那里的冯养珠,还有他那几个贴身保镖不见了。
“牛倌儿,狗日的冯养珠不见了,你见着了没?”
“啊?冯养珠不见了?”牛儿更是满脸的茫然。
“老爷端的是好招数,这样一来,就算是真有探子,也被找不出老爷在哪了。”
“呵呵,老爷我十三岁就跟着闯王打天下,这么多年的白面馍馍不是白吃的。”
冯养珠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衣衫,带着两三个护卫,来到了南市大街和那些人群挤在了一起。
他其实早就琢磨过了,不管姓韩的到底是什么心思,好也罢坏也罢,都有可能。但要说如今自己的冯府周围,没有襄樊营的探子,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说不定自己一出门,就已经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