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五年,四阿哥胤禛本该随御驾征讨噶尔丹,并掌管正红旗大营。
四阿哥还亲笔作《狼居胥山大阅》《功成回銮恭颂二首》,赞扬康熙爷文治武功,又奉旨前往遵化暂安奉殿,祭祀孝庄文皇后。
可如今,他却被圈禁府邸不得出。
如此到康熙三十七年,四阿哥胤禛全无军功建树,又凭何受封为贝勒?
楚娴满不在乎嗑瓜子,管他做甚?
只要他不造反连累她,不再处心积虑杀她,他是龙是虫,都与她无关。
“福晋,四阿哥派人送来五盆赤芍花。”
穗青捧着一盆花开正盛的赤芍药,待要放在妆奁台前,却被福晋伸手推开。
“快些拿出去,立即将门窗都打开通风,把花儿拿到南边墙角的花圃移栽。”
楚娴吓得用袖子捂紧口鼻。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心底仍是担心四阿哥对她心存杀心。
凡是四阿哥所赠之物,楚娴统统避之唯恐不及,束之高阁。
福晋院花圃里移栽赤芍花的消息,直到晚膳之后,苏培盛才知悉。
福晋正院里的奴婢都是福晋娘家的陪嫁仆从,铁桶似的无懈可击。
苏培盛急得上火,正院里的消息闭塞,压根透不出来。
爷密令打探福晋院的消息,需事无巨细。
奈何奴才们查探到消息之时,小半日都过去了。
福晋身边那些陪嫁仆从一个个精明狡诈,无论怎么威逼利诱都无用,愁死了。
苏培盛揣着手,苦着脸去春嬷嬷跟前软磨硬泡。
他必须尽快安插探子入福晋正院内。
福晋正院里插不进手,探子们只能憋屈的躲在福晋正院外围洒扫,支着耳朵偷听院内的动静。
晚膳之后,楚娴早早让人将院门落锁。
“福晋,这这都还没到熄灯时辰,福晋正院这就落锁,回头四阿哥若前来留宿”
“留宿什么?他并未派人知会,不知者无罪,我今儿乏累得很,想早些熄灯就寝,有何不可?”
“李格格与宋格格院里不是还亮着灯吗?”
楚娴抻抻懒腰,明日还需早起与池峥见面。
她必须早睡早起,免得池峥久等。
第二日清晨,天公不作美,倾盆大雨不期而至。
楚娴擒伞来到红墙根下,却只见到苏盛独自一人,愁眉苦脸站在角落。
第34章
“这位小哥儿,为何不见昨日那位公子?”楚娴忐忑不安,朝着苏盛四周逡巡。
“我们公子病得厉害,缠绵病榻下不来床,嘱咐我今日来此等候姑娘前来。”
苏培盛故作焦急:“姑娘,这是您的画儿,还是昨日商定好的价钱。”
“我卖完画还需早些回去照看公子,哎”
苏培盛唉声叹气,他没扯谎,爷真得了时疫。
爷昨儿无端端头疼脑热,故而没去福晋正院留宿,夜里开始高烧不退。
爷强撑着病体,执拗的连夜赶往潭柘寺庄子养病。
“他突染何疾?昨儿还见他神采奕奕。”楚娴忧心忡忡。
池峥身子骨素来健朗,定是得重病,苏盛才如此惊慌失措。
“这几日京中时疫盛行,大夫说是时疫,呜呜呜”苏培盛掩面而泣,偷眼打量福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