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一想到五岳的宏图,江湖的霸业,以及“大丈夫能申能屈”的奥义,便点点头道:“正有五岳要事,要和司李商量。”
路平长笑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浓。
当年卢楠冤狱,为嘉兴府平湖县陆光祖平反昭雪。
卢楠获释后前去拜访,依旧长揖不拜,门子叫他旁坐,他竟然慨然道:“老父母,但有死罪的卢楠,没有旁坐的卢楠。”
那才是真的无所畏惧。
左冷禪这般,凭藉著嵩山和自身武力肆无忌惮的,只会是一只纸老虎。
黄昏,雨渐渐停歇。
散开的黑云中,斜阳一抹,將整条长街染成琥珀色。
滴滴水珠从瓦檐坠下。
眾人收起雨伞,取下斗笠,翘足以盼。
每一个走出衙门的人,都能让人群骚动起来,隨即,都会发出一声嘆息。
左冷禪高大的身影並没有出现。
大傢伙交头接耳,声音越来越嘈杂。
每个人的心中仿佛都有一炉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又好像有一只猫在不断抓挠。
一直到闭衙时分,左掌门都没有出现。
眾人的好奇心顿时达到极点。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几乎每个人的心头。
难道堂堂的五岳盟主,真的下狱了?
五岳大佬神色复杂,汤英鶚更是少有的失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屡次三番向门子打探,那门子眼高於顶,一句“路司李的安排,我怎么晓得”,就让老汤无话可说。
眼看宵禁將到。
眾人纷纷散去。
纵然同气连枝,可五岳之士,总不能都触犯宵禁吧?
岳不群等人安慰了几句汤英鶚,纷纷离去。
汤英鶚脸色铁青,狠狠脚,衙门前的一块青砖顿时被踩碎。
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刻,才愤愤然离去。
路司李在推官宅大治酒宴。
客人就左冷禪和吕光午二人。
司李还特意邀请前端时间流落到衡州的一位河南艺人,演唱了河南的流行曲,郑王世子朱载填作曲的一一《步步娇》。
【往常时努力强求,费劲心机,空惹白头。
倒不如乐陶陶,模模糊糊,荡荡悠悠。
冻不著,何须去东奔西走。
饿不著,又何用南营北求。
夏赏春游,酒友诗。
任盘桓入世神仙,展胸襟野外王侯。】
宾主尽欢。
不多时,路平便称呼左冷禪“老兄”。
左冷禪嘴角微微抽搐,也隨口称起“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