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清就冲立在那里,背起手仰着脸,半天等不到一个人叫的曲弘挑眉,在手里把那鸡肉卷儿摇了摇。
曲弘险些气炸,又将房里两个没眼色的小子瞪。
主子不懂事没眼色,奴才也没眼色!
抱书、拾砚仗他们小公子的势,根本不怕他,瞥他一眼,把下巴也一昂,自己散开做事。
连奴才都不怕他!
曲弘真是从进这房间就没舒服过,偏还舍不得走……
到底耐不住,再次放下他那国舅架子,没人请,自己纡尊降贵地过来上桌。
他把人袖子扯一下,人家躲一下:“呵……家里挺疼你的。”
“爱吃点心?”
“你刚才说你几岁?十八?十九?”
“喂,理我一下!”
见他无论跟这新来的小美人同窗说什么,人家都不甚理,只跟表弟你一言我一语地吃吃笑笑,柳三清摇摇头,凑到急得快要猕狲一样又抓又叫的人耳边:“想不想叫人家跟你说话?”
“………”
“求我。”
曲弘求了他狠狠一肘子,打的柳三清差点儿吐血。
他也悄声瘆笑:“你老爹那盐官儿还想不想做?真以为爷从小儿就你一个朋友,舍不得弄你?”
“有法子快使,别磨蹭!”
这柳三清见他狗脸一翻又拿起国舅的款儿,不免在心里骂了句自己下贱,只揉着胸口在耳边说:“先说好,我做什么都别怪我。”
曲弘:“行了!有招儿就使!”
于是柳三清不可谓不是带了个人情绪,狠狠在桌子底下蓄了足足的劲儿,长腿出疾风,一脚下去,足足踢断了人屁股底下两条椅子腿儿。
“咣!”一声巨响。
曲弘堂堂国舅,事发突然,惊得大叫一声,四仰八叉后翻,狠狠摔了个乌龟朝天。
瞬时便一掌翻身起,从桌下立起来时,简直要吃人。
柳三清吞了吞口水,不着意往旁边宁茸小同窗身侧挪了挪。
就听房里爆发此起彼伏的笑声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两个做活的小子都停下来大声笑他。
好久,满屋子里都是这声儿。
尤其是宁茸,指着他倒霉急怒的脸面笑得停不下来,不住拍手道:“活该!活该!”
曲弘先气,本要怒叫“不许笑!”
却又是好容易得再见他笑,仿佛又回到了竹林那日,那美貌的精怪指着自己老二笑说“小心给你冻掉了。”
怒火又一下散了,反倒一挑眉,伸出食指回来将自己指,好气又好笑道:“说我么?跟我说话呢?”
宁茸才是叫他傻得更笑,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不说你活该,还说谁活该?”
“摔得好!摔得妙!”
笑得这曲弘又搬了个好凳子,高兴的撵着到人跟前寻说话,宁茸还是嫌他,不过经了刚才的事,也是笑声不停,也肯理他了。
柳三清成功保住了自己,这才挥手对大家道:“这下好了,都是同窗,又住得这样近,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管以前大家有什么恩怨,如今一笑泯了可好?”
宁茸把嘴一撅,眼珠子转转,不情不愿道:“好罢……”
秦彪笑话他一回解气,也不是专来结怨的,便抱臂道:“只要他别惹我表哥,别再给老子拿他那国舅架子,老子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妇人,跟他玩时,难道还怕他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