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循循善诱:“你不是想向江三姑娘提亲吗?择日不如撞日,你不如亲自回京和姐姐说这事,她定会为你安排妥帖,也省得江三姑娘担心受怕。”
……
江稚鱼是在陆砚离开金陵的第二日才知晓这一消息的。
陆砚走得急,余下的事都交给吴管事打理。
吴管事亲自带人送江稚鱼和江老夫人回江府,一路上眉开眼笑。
“姑娘放心,我们殿下都安置好了,姑娘安心回府就是,不必担心旁的。”
陆砚提亲的事还未公诸于众,吴管事自然不会挑明,只拐弯抹角向江稚鱼透露。
江稚鱼懵懂点头:“知道了。”
她还以为是和南天寺勾结的内鬼已经束手就擒,如此一来,她和江老夫人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可以回府。
江稚鱼忧心忡忡:“那古太医,可是跟着殿下回去了?”
吴管事笑着道:“这是自然。”
江稚鱼心口一紧。
吴管事温声宽慰:“姑娘放心,古太医说了,老夫人的病已经无大碍,只需安心调理就好。”
吴管事意有所指,“吃食上也该注意点,莫让那些不相干的人钻了空子。老夫人如今岁数大了,可经不起再来一遭了。”
这话明晃晃是在指名道姓薛姨娘曾在府里给江老夫人下毒。
江老夫人不肯让自己料理薛姨娘,江稚鱼也无可奈何,她苦笑:“我知道了,有劳吴管事了。”
吴管事不敢受:“姑娘客气了,还有一事,古太医临走前留下几张方子,让老夫人照着吃药。若有什么事,再让人往京中递信。”
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贴贴,可江稚鱼还是莫名觉得失落。
连她也说不清这种情愫是从何而来。
绿萝笑着揶揄:“都回府了,姑娘怎么还是愁眉不展的,难不成姑娘还想在别院住不成?”
江稚鱼抄起迎枕,往绿萝怀里丢去。
“胡说什么。”
陆砚不在,她不必时时刻刻戴着帏帽,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也不用再疑神疑鬼,怀疑陆砚见过自己香囊中的画像。
明明有千万种好处,可江稚鱼半点也笑不出来。
她强撑着往上扯了扯嘴角,强行给自己找补。
“我只是担心祖母罢了,别院有温泉,家里可没有。”
绿萝泰然自若:“吴管事不是都说了,若姑娘想去,随时都可以,何苦操这个的心?”
江稚鱼一时语塞:“来、来回跑一趟也不容易,再说,也不能总心安理得劳烦吴管事,他是宁王的人,可不是我们江府的。”
这说辞有理有据,挑不出一点毛病,江稚鱼连自己都说服了。
对嘛。
她只是舍不得别院温泉的药浴而已
江稚鱼一面说起,一面提裙往里屋走去。
“别院的东西都收拾进来了吗,可别落下的,还有……”
抬眼瞥见书案上的颜料,江稚鱼忽然刹住脚步。
绿萝顺着她视线往前望:“这是姑娘那日带回去的,我想着姑娘得了新颜料,定想试一试,就让他们都摆出来了。”
绿萝觑着江稚鱼的脸色,“姑娘是……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就让他们收进库房。”
她扬声就要喊人。
“不必。”
江稚鱼急急拦住,“放着罢,我正好……正好想画画了,近来都不得空,省得手生了。”
绿萝笑着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