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收回竹骨扇,一派的吊儿郎当,他耸肩,双眼透着不屑。
“罢了,我不同你争辩。”
他辩不过陆砚,可宋旭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他和陆砚都是皇后娘娘带大的,皇后的话……宋旭不可能不听。
竹骨扇在案沿敲了两声,宋旭抬起下颌,朝陆砚的眼睛意有所指点了一点。
“何时回京?”
陆砚漫不经心垂眸:“再说。”
宋旭猛然站起身,修长身影划破映在窗上的昏黄烛光。
宋旭气不打一处。
“古太医都说不可再拖了,你还想耗到几时?陆砚,你到底能不能分得清轻重?”
宋旭义愤填膺,“如今有我和姐姐姐夫替你瞒着,可是以后呢,你以为我们真能替你瞒一辈子吗?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都说你的眼睛……”
“瞒不住又如何?”
雨声潇潇,乌云浊雾。
豆大的雨珠直直掉落在秦淮河中,敲碎了映照在水中的光影。
丝竹管乐的声音连绵不绝,时不时飘入陆砚耳中。
陆砚推开窗,任由雨丝飘入。
水汽糊了一面,淅淅沥沥。
身后的宋旭瞪眼双目,难以置信盯着窗前那道颀长黑影,他喃喃出声。
“可若是匈奴那边知道了,你就不怕他们趁虚而入趁火打劫?万一……”
一语未落。
陆砚唇角勾起几分讥诮。
烛影在陆砚眼角跃动,那道长长身影映在
身后屏风上,金箔屏风勾出陆砚清瘦的轮廓。
那双如墨眼睛饱含不屑和鼻翼,还有胜券在握的决心和毅力。
眼睛受伤又如何,他照样能让击垮匈奴,不让他敢侵略我朝领土半步。
宋旭半晌无言。
无奈之下,他只能搬出皇后,同陆砚打感情牌。
“那姐姐呢,她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夜不能寐,送来的书信中十句有九句都在担心你。”
宋旭双手抱臂。
“还有一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姐姐说你若是还不回京,她就亲自来找你了。”
陆砚不以为意:“她是皇后。”
堂堂一国之母,怎能随意离宫。
宋旭轻哂:“你难不成还不了解她?她想做的事,姐夫都拦不了,你以为光凭你我能拦得住?”
陆砚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帝后恩爱,皇帝对皇后言听计从。
倘若皇后真的出宫来金陵,皇帝不会怪罪皇后随意出宫,只会怪陆砚不懂事。
陆砚揉着眉心,语气总算有了几分软和。
“她可有说自己何时离京?”
宋旭笑笑:“这种事姐姐怎么可能同我说?只是如今的天渐渐转冷,她若是出宫,也会赶在寒冬前。”
陆砚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