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吴管事自个都觉得牵强,他硬着头皮往下继续,“这等小事也犯不着主子亲自动手,老奴找几个人问问,就不怕撬不开他们的嘴。”
“你倒是好心。”陆砚轻嗤。
吴管事眉开眼笑:“主子这是答应了?主子放心,这事我定办得妥妥贴贴,绝对不会闹出一点动静。”
“不用。”
陆砚起身,缥缈山雾落在他漆黑冷冽的双眸中,他声音轻而冷。
“动静越大越好。”
吴管事一惊:“……是。”
南天寺的住持迟迟不肯透露半句,陆砚这是想……杀鸡儆猴。
……
江稚鱼醒来时,天光大亮。
窗前竹影摇曳,榻前的鎏金银钩挂着天青色帐幔。
绿萝伏在榻前,奔走大半夜,绿萝身心俱疲。
闻得江稚鱼起身,绿萝一手揉眼睛,困得直打哈欠:“姑娘怎么不多睡会。”
江稚鱼拦住绿萝,嗓音喑哑:“祖、祖母呢?”
绿萝展颜露齿:“姑娘放心,老夫人一个时辰前已经醒了,柳嬷嬷如今正在榻前伺候呢。听说姑娘晕倒,老夫人特意嘱咐姑娘今早不必过去,好生在屋里歇息。”
“祖母卧病在榻,我怎能弃之不顾。”
江稚鱼命人送上盥漱之物,“太医怎么说,祖母可是真的中毒了?”
绿萝扯过江稚鱼的袖子,抿唇点头。
“老夫人确实是中毒,我本来还想着让人守住山门,没想到上客室那位贵人先我们一步,已经将南天寺都包围起来了。”
如此一来,倒省得江稚鱼和住持交涉。
江稚鱼若释重负:“我本来还担心住持不肯松口,如今这样,倒省了我们很多麻烦。也不知道那位贵人是何方神圣,心地良善,做事还这般周全。”
绿萝点点头,眼角带笑:“可不是。”
江稚鱼正色:“那小药童呢,可找到没有?”
绿萝皱眉摇头:“没有。说来也怪,陈郎中昨日就在那里找到的,依理那小药童该在附近才是。”
江稚鱼沉吟片刻:“找了一夜还没有动静,若不是故意躲起来,那应该就是凶多吉少了。陈郎中伤势如何了?”
“好多了,万幸没有伤到筋骨,没有大碍。”
“找个机灵点跟在陈郎中身边,别让他离开南天寺。”
绿萝诧异捂住双唇:“姑娘是怀疑……”
江稚鱼紧皱眉心:“不好说。”
事情未查明前,她看谁都有嫌疑。
好在祖母转危为安,不然她定不会轻易放过背后的人。
江稚鱼平息怒火:“左右不过是我们府上的人,有心查,自然查得出。只是不知那位贵人何时离开,你让人回府备份厚礼,我亲自送过去。”
绿萝福声应是,莞尔:“姑娘如今越来越有老夫人的风范了。”
江稚鱼往日不喜动弹,和人多说一个字她都觉得累,恨不得蹲在角落长成蘑菇。
可从昨夜到现在,江稚鱼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出一点差错。
江稚鱼赧然:“别嘴贫了,陪我去见见祖母。”
江稚鱼去的不巧,江老夫人刚喝过药睡下。
柳嬷嬷垂手侍立在廊庑下,一五一十转告太医的话:“多亏姑娘请来太医相助,老夫人如今体内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再将养十天半月就可无虞。”
江稚鱼提了一整夜的心终于归于原位,她展颜:“柳嬷嬷辛苦了,先回房歇歇罢,祖母这里有我守着,柳嬷嬷大可放心。”
柳嬷嬷满脸攒笑:“姑娘在这,我自然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