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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她开心的人后面才来(第1页)

因为母亲抱恙,徐仪回家的当日就递帖子进宫告假几日,好在皇后也同意了。

午后,徐仪估摸着时辰,缓步往徐辉祖的院落行去。弟弟如今在东宫伴读,这个时辰,也该下学回府了。

她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少年清朗的笑语。步入院内,却见不止弟弟一人在此,沐春和李景隆也在。三个人正围着一张大理石桌案,不知在看什么,言谈甚欢。

“姐姐!”徐辉祖眼尖,第一个瞧见了她,连忙站起身来。

沐春和李景隆也笑着打招呼:“徐姐姐。”

许久不见沐春,只见他眉目舒朗,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已有股子沉稳的气度,只是一双眼睛笑起来时,依然清亮如旧。他身边的李景隆,今日穿了一身轻紫色的杭绸直裰,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懒散模样,斜倚在案边笑意轻浮,却到底生得一副好相貌,叫人难以生厌。

徐仪笑着让他们坐下,又让丫鬟上了新的茶点:“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在院外都能听见你们的笑声。”

“姐姐来得正好!”徐辉祖眼中放光,语气中满是崇拜,“今日杨璟将军自辽东返京述职,蒙太子殿下相邀至东宫,为我们细说了当年鄱阳湖一战的始末。”

“陛下当年分舟为数十队,每队皆载大小火炮、火铳、、火蒺藜、将军筒、芦苇并火油若干。我今日才知那一战里还有那么多凶险的关窍,听杨将军亲述当日战况,当真惊心动魄,如在眼前!”

沐春亦含笑接话:“我们听得实在入神,意犹未尽。辉祖便邀我与景隆过府,再细细推演一番。”

一旁的李景隆早已眉飞色舞,击节叹道:“可不是?杨将军说那时陈友谅以六十万大军围困洪都。文正叔父竟以奇谋坚守了八十五日,真可谓绝地逢生!”他心潮澎湃,好像恨不得亲赴当年沙场,跟着冲锋陷阵。

徐仪自然知道这一场恶战。打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烽火连天,战况惨烈,双方都折损无数猛将。就连陛下都险些丧命于敌军刀下,是常遇春弯弓搭箭,救了陛下一命。

“此战之奇,非亲历者不能尽言其万一。杨将军一席话,必令人获益良多。”徐仪的声音清越,竟有些惋惜今日没能亲耳听上一听。

徐辉祖一听姐姐这话,登时滔滔不绝:“姐姐可知,汉军水师当年号称天下第一。大小战船动辄数千,更有‘塞断江’、‘撞倒山’这般巨舰纵横江上。其战阵之名,亦是凶悍无比,‘江海鳌’、‘混江龙’,舳舻千里,旌旗蔽空,声势骇人。”他的双眼闪烁着敬服的光芒:“可陛下仍迎难而上,终将这百战水师击溃于鄱阳湖中,实在令人敬服。”

沐春点了点头,接过话头,声音沉稳:“陈友谅水师虽强,却非无懈可击。陛下麾下廖永忠、俞通海二位将军,皆是水性精通、善打水战的名将。”

“没错!”李景隆一拍大腿:“我听父亲提过,当日火攻之策堪称神来之笔。一把大火烧得陈友谅数百艘巨舰化为乌有。”

徐仪也好像被他们的少年气感染,轻声道:“廖将军统领水师,自然是百战不殆。”

李景隆还要手舞足蹈的再说,徐仪不禁莞尔,打趣道:“平日里让你多读两句圣贤书,你便头疼脑热,说那些方块字跟你八字不合。一说起这行军打仗的兵家之事,你倒比谁都来劲?”

李景隆的脸微微一红:“徐姐姐,你可不能仗着自己读书厉害就这么酸我。兵法亦是圣人所重之道,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姐姐若再要揶揄,我可要去跟四叔告状了。”

他口中的“四叔”,自然就是朱棣。徐仪听他搬出救兵,不由得被气笑了:“好好好,是我的不是。只是不知平日里谁最爱油嘴滑舌,捉弄我们?如今倒会拿话堵我的嘴了。”

一句话说得李景隆嘿嘿直笑,沐春在一旁只是含笑听着,并不多言。

眼见三人还有的聊,徐仪便留他们用饭:“都别走了,晚饭就在府里吃。我让厨房给你们做几道爱吃的菜。”

李景隆一听,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嚷嚷:“徐姐姐,我要吃芙蓉鸡片!定要做得入口即化才成!”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徐仪含笑应下,又转向沐春温声道:“沐春爱吃的松鼠鳜鱼,自然也要备上。”

沐春微微颔首,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低声应道:“有劳徐姐姐费心。”

徐仪于是出了徐辉祖的院子,她先让素秋往厨房传话,自己却往后院去了:“我突然想吃清炒莴笋了,后院菜地里种的正好,我去采几根来。你们且先去厨房吩咐。”

疏绣和素秋对视一眼,跟了上去,素秋低声道:“小姐,这种粗活让下人去便是了,何苦你亲自跑一趟?”

疏绣也道:“小姐可是有心事?今日见您总是坐立不安,连平日最爱读的书都看不进去了。”

徐仪笑道:“又不是泥塑木雕的神仙,难免也有心浮气躁、静不下心的时候。正好借此机会,拔几棵菜接接地气,也好散散心。”

素秋于是往厨房去了,疏绣则跟着徐仪走到菜畦边。

两人弯下腰,仔细挑拣起来。那莴笋长得极好,徐仪专挑不粗不细的,伸手掐住根部,一使劲,便带泥拔了出来。

徐仪一边低头拔着莴苣,神思却早已飘远,回到了方才议论的鄱阳湖之战。她想到姨父朱文正死守八十五个日夜,陛下却迟迟未带兵来援,其中未必没有牺牲这个至亲,消耗汉军的念头;又想到战功赫赫的廖永忠将军,今年初以“僭用龙凤纹”这等罪名被赐死,虽明面上如此宣称,可她心中另有一番揣测。

要坐上帝位,是不是本就要做好没有人是不可牺牲的准备,然后又要舍弃常人之情,才能将龙椅稳坐?徐仪稍见晴朗的心绪,不由又蒙上了一层阴翳。

正沉思间,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疏绣,头也未回,只道:“帮我放在那边的篮子里便好。”

身后的人没应声,却接过了她手里的莴苣。一股熟悉的万春香的味道传来,这是朱棣读书时常点的提神香,徐仪心里一动,回过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

朱棣走到了她身旁蹲下,他穿了一身花青色常服,也学着徐仪的样子挽起了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笑道:“下人说你在这儿。”

疏绣见状,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了下去。

四下无人,徐仪才惊奇地轻声道:“我正想见你,你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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