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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命运的子弹（第2页）

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因为我也曾有过这样的记忆。母亲的手掌温暖，面粉沾在她指节上，炉火噼啪作响。那时我不知道，多年后我会站在一座透明的城市里，为了一口空气支付生命。

“所以你恨吗？”我问男孩。

他沉默很久，才点头。“恨。但我更怕。怕有一天我也变成这样，连恨都记不得。”

司命忽然弯腰，拾起那粒梦屑。他将它放在掌心，闭眼片刻。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丝幽蓝的数据流。

“我能读取它。”他说。

“什么？”娜塔莎皱眉。

“禁忌能力，‘残忆回溯’。代价是消耗自身十年寿命。”他平静道，“值不值得，由你们决定。”

“等等！”塞莉安惊呼，“十年？你已经历过六次冻结，生理年龄本就紊乱，再折寿……”

“我没多少明天了。”司命打断她，“但如果能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或许能找到破解冻结的方法。”

风骤然停了。

整条街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行人的笑容凝固，灯光的闪烁频率变得缓慢，连系统提示音都拉长成一声呜咽。

司命将梦屑贴在额前。刹那间，他的皮肤泛起诡异的银白色，血管如电路般浮现。他的嘴微微张开，吐出一串不属于人类语言的音节，像是某种古老程序的启动指令。

然后，世界变了。

我们站在一间狭小的厨房里。墙壁斑驳，瓷砖脱落，但窗台上摆着一盆盛开的紫罗兰。一个女人正在搅拌面糊，哼着走调的歌。小女孩趴在桌边，踮脚偷舔勺子上的奶油。

“妈妈，今天要做草莓蛋糕吗？”

“嗯，小安最喜欢的。”

画面一闪。女孩长大了些，背着书包冲进家门。“妈！我考了第一名！”女人笑着抱住她，眼角有泪光。

再闪。女孩穿着校服，神情倔强：“我要去终焉之塔！听说那里人人平等，只要努力就能翻身！”

女人摇头：“那里不是天堂，是吃人的地方……”

“可我已经报名了！系统说我有天赋！”

“小安……”

画面剧烈晃动，像是信号中断。前一秒还在争吵，下一秒已是冰冷的街道。女孩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块碎玻璃。周围人群冷漠走过，终端自动扫描她的身份卡。

【用户ID：C-1320，积分余额：0，冻结程序启动。】

她挣扎着抬手，指尖触到一片飘落的樱花。她在笑。

“原来……花真的有香味啊……”

影像戛然而止。

司命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鲜血。娜塔莎扶住他，脸色铁青。

“她是你妹妹。”我说。这不是疑问。

司命点头。“二十年前，她进入终焉之塔，我以为她获得了新生。直到三年前，我在街头发现了这尊雕像。编号C-1320。我查遍所有记录，系统都说‘无此人物’。但她眼角有一颗痣，和母亲一模一样。”

塞莉安捂住嘴，泪水滚落。“所以你一直在擦……是因为……”

“我想让她干净一点。”司命轻声说，“哪怕只剩一具石头的身体，至少要干干净净地等我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