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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命运的子弹（第1页）

“命运不会对任何人开枪。

是你自己扣下了扳机。”

??《终焉之塔?命运之书?卷Ⅱ》

龙息竞技场，训练场第九层。白金色的穹顶闪烁着能量符文，空气中悬浮的虚拟星灾晶体投射出一条条闪烁的计。。。

我的手指在星灾卡上摩挲，指腹划过那道细小的裂痕。那是三年前第一次副本失败时留下的??当时系统判定我“情绪波动超标”，直接扣除五百积分，卡面崩出这一道纹路，像一道凝固的泪痕。

“你还记得那天吗？”娜塔莎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卷走。

我没有回答。那天我记得太清楚了。第七区崩塌的瞬间，白振中把我推出裂缝，自己坠入数据乱流。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分解成无数光点，最后化作一串系统提示：【队友死亡，结算完成，奖励积分+1500】。可没人告诉我，那笔积分到账的同时，也在我账户里埋下了一条隐藏扣费协议??每二十四小时自动扣除30点，名为“情感残留净化费”。

所以我现在只剩2积分。

塞莉安还在盯着那杯奶茶。雾气氤氲上升，在她瞳孔里映出微弱的光晕。她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计算??呼吸一次0。5，移动一公里10，而一杯底层奶茶要30。如果她现在买下它，就意味着接下来六小时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甚至不敢深呼吸。

“别算。”我说。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里有委屈，也有愤怒。“凭什么？就因为我们穷？就因为我们是从底层爬出来的‘瑕疵品’？”她的声音拔高，引来几个路人侧目。龙人店员依旧微笑，但指尖已悄悄滑向柜台下的警报装置。

娜塔莎吐出一口烟圈，灰蓝色的雾在空气中缓缓扩散。“你知道为什么上层从不禁止这种店铺吗？”她冷笑，“因为他们需要我们看见甜的东西。需要我们知道它存在，然后买不起。”

司命终于转过身。他一直背对着我们，面对那尊灰白雕像站了整整十七分钟。此刻他抬起手，轻轻抚过雕像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像一个经历过九次冻结的人。

“这是第几个了？”他问。

“第三十七。”男孩低声回答，仍跪在地上擦拭，“上周是教师，前天是医生，昨天……是个孩子。”

“名字呢？”司命的声音很平静。

男孩摇头。“没人记得。冻结后系统会清除身份信息，只保留编号。这一个，叫C-1320。”

我忽然觉得胸口发闷。C-1320??刚才那个女人临死前喊的数字。她不是在求救，是在确认自己的编号。也许她以为只要报出编号，就会有人来认领她，就像认领一件遗失物品。

可这里没有亲人，只有账单。

“你说……他们真的死了吗？”塞莉安突然问，“还是只是……被存档了？”

没有人回答。但我们都明白。冻结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残酷的存在??意识清醒地被困在躯壳里，感知每一秒流逝的时间，听着系统一次次扣除积分，却无力反抗。就像白振中。他在数据深渊里飘了三个月，才被系统判定为“无效资产”彻底删除。删除前最后一句话是：“替我……看看春天。”

春天。在这座城市里，连季节都是收费服务。基础气候体验包每月200积分，含阳光模拟与微风调节；若想闻花香，另加150；雨声白噪音+80；鸟鸣生态合成音效+120。全套下来，足够换一条命。

“你还有多少时间？”司命看着我。

我低头看卡。【余额：2】。够呼吸四次，或走两百米，或说八个字。

“四天。”我说，“只要撑过四天，新副本开启，任务奖励五千积分。”

“前提是活着接到任务通知。”娜塔莎掐灭烟头，“上次我差三小时，结果冻结在传送门前。醒过来时，任务早已分配给其他人。”

空气再次安静。远处传来笑声，一群穿着亮色服饰的年轻人从浮岛酒吧走出，手中捧着发光的鸡尾酒杯。他们的终端自动结算消费，每人扣除87积分。对他们来说，这只是零花钱；对我们，那是三天的性命。

塞莉安忽然蹲下，将脸贴近地面。她的眼睛与那枚掉落的灰尘平齐。

“你看这个。”她声音颤抖。

我俯身。那不是灰尘。是一粒极小的晶体，呈淡粉色，边缘带着虹彩光泽??是“梦屑”，传说中梦境破碎后的残渣。据说只有极度执念未散的灵魂，在冻结瞬间才会析出这种物质。

“她……最后梦见了什么？”塞莉安喃喃。

“自由。”男孩说。他第一次抬起头直视我们，“她每天来这儿，就是为了闻一闻蛋糕的香味。她说小时候妈妈常做草莓蛋糕，烤箱打开时整个屋子都是甜的。她不信这个世界连味道都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