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书网

444 沆瀣一气（第2页）

众人猛然回头。

阳台上空无一人，唯有夜风吹动窗帘。可就在那一瞬，地板上的影子突然扭曲起来??他们的影子依旧静止，唯独曦的影子，竟缓缓站起身，独立于本体之外，朝着门外走去。

颜欢第一个追出去，顺着影子移动的方向奔至楼下街道。柏忆紧随其后，左江琴和柏乐天则抱着仪器跟上。一路上，路灯忽明忽暗，行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僵滞，表情凝固，唯有他们几人还能自由行动。

影子最终停在一座地下车库入口前。

铁门锈迹斑斑，上面贴着“禁止入内”的警示牌，可门缝中却透出微弱金光。颜欢伸手推门，竟毫无阻力??门后并非车库，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布满展柜，陈列着一件件熟悉又陌生的物品：

??一把断弦的吉他，是他十年前写给柏忆的第一首歌所用的那把；

??一只破旧布偶熊，右眼少了一颗纽扣，正是曦出生前夜出现在床头的那个；

??一块碎裂的手机屏，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我爱你，别走。”

这是他的记忆展厅。

“不可能……”柏乐天震惊地看着仪器读数，“这里是现实夹层，属于‘个人认知域’！只有拥有极高精神权重的存在才能构建这种空间！”

“这不是我建的。”颜欢一步步向前走，心跳越来越快。

直到他在走廊尽头看见那个人。

黑袍加身，面容模糊，手中握着一枚缓缓旋转的金色齿轮。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道：

“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颜欢攥紧拳头。

那人缓缓抬起脸，轮廓逐渐清晰??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可那双眼睛，却是曦的金色。

“我是你放弃的所有可能性。”他说，“是你每一次想回头却又忍住的瞬间，是你每晚睡前默念‘如果当初’时滋生的执念。我是‘修改器’的残响，也是曦命运的另一面。”

“你想做什么？”

“救她。”黑袍人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颗跳动的心脏形状光团，“但她必须做出选择：继续存在，还是归还权限。”

“什么权限？”

“改写因果的资格。”左江琴突然开口，脸色惨白，“曦之所以能跨越时间接收记忆，是因为她继承了‘修改器’的核心权限。可这份力量本不该属于任何一个生命体??它是用来重置世界的工具，而非孕育生命的温床。现在，时间本身在反噬，因为它无法容忍一个既是‘结果’又是‘原因’的存在长期存活。”

柏忆猛地冲上前：“那就让她放弃！只要她能活着，什么都不重要！”

“不行。”黑袍人摇头，“一旦剥离权限，她的意识将退回普通婴儿状态，所有跨时间感知能力消失，甚至连对父母的情感联结都会断裂??因为她关于你们的记忆，大多来自未来片段。她会变成一张白纸，再也认不出你们。”

寂静如刀。

颜欢跪倒在地，双手抱住头。他听见体内那台“钟表”越转越快，滴滴声几乎要刺穿耳膜。他想起三天前的录音，那个自称三年后曦的女孩说：“不要选我。”

可如果选了她，代价是她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曦呢？

“有没有第三条路？”他嘶哑地问。

黑袍人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有。但需要一个人自愿成为‘时间容器’，承接所有紊乱因果，代替曦承受崩塌。”

“谁？”

“你。”黑袍人看着他，“你是唯一符合条件的人??你曾融合过修改器意识，你的记忆与情感足够强大，能暂时稳定时间流。只要你走进这座认知域，接受我的融合，就能为她争取至少五年的缓冲期。五年内，若能找到替代方案，皆大欢喜；若找不到……你就将成为新的‘永恒停滞点’，永远困在时间裂缝中，无法死亡，也无法回归。”

柏忆猛地扑过来抱住他：“我不答应！你进去就等于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