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
秦苑夕知道他在想什么:“本宫和阁老都是为陛下好。”
魏逢隐忍不发:“所以他让你来跟朕提?”
“陛下。”
秦苑夕为他的不懂事叹了一口气:“你还不明白吗?君臣君臣,伴君如伴虎,君心似海深。从前是师生,如今是君臣。今时……不同往日,有些话,他也很难向陛下开口。”
“儿臣还有事,告退。”
魏逢顷刻间站起来,冷硬地说了一句,拂袖而去。
他身上有先帝的影子。
宫殿寂无人声,秦苑夕身边的苏菱上前来撤膳:
“娘娘把话说得这么清楚,陛下怕要恼了。”
秦苑夕坐着,卸下力气:“许庸平把他宠得太过了,万事小心,万事亲力亲为,总会难做的。”
“阁老不愿意做恶人,难道就交由娘娘来做?”
秦苑夕:“本宫自愿的。”
苏菱陪着她,眼看太阳要落山了,秦苑夕骤然惊醒一样才把手搭在她腕子上,神情凄惶地问:“苏菱,他可是真要娶妻了?”
苏菱不忍,还是打破道:“是,娘娘,阁老要娶妻了,是忠勇伯府的二小姐。”
“这么多年了……”
秦苑夕摇摇欲坠,喃喃:“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
这是整个周朝身份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住在最奢华的宫殿中,此刻抓住她胳膊的力道却犹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苏菱看不过,艰难劝道:“阁老想必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
秦苑夕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有什么理由,魏逢既然已经登基,他放下心,自然要娶妻生子……生子……”
她反复念着后两个字,形状疯魔得让苏菱都有些害怕,晃醒她:“太后!太后!阁老还没有明说要娶妻!”
“轰隆!”
天边劈下一道惊雷,秦苑夕打了个寒战,仿佛突然惊醒。她披散着头发,不施粉黛,像个从未出过阁的女孩,无助地、带着哭腔地问苏菱:“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太后……”
苏菱毫无办法,只能徒劳道:“还没有确切消息,阁老只是去了一趟,还没有定下……”
秦苑夕不信了。
没有人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她哭够了,擦掉鬓边泪水,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脸——二十六七的年纪,虽不及二八年华少女青涩天真,眉目间却别有一番风情。她坐着,坐着,坐了一整夜,直到伺候的下人都睡了,她突然拿起鲜红口脂,在唇上勾勒了一笔。
仿佛她还是长街观看状元郎游街的明媚少女,不是高高在上需要与心上人遥遥相望的太后。
秦苑夕怔忪地盯着那张脸。
苏菱站在她身后,也被框进那面铜镜里,她垂着眼,忽然说:“娘娘,奴婢有一个办法。”
秦苑夕苦笑:“你能有什么办法,有办法让我回到几年前吗?”
苏菱半跪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娘娘可知道我从西南山区来?”
“我知道你出身偏远……竟是西南腹地吗?”
苏菱握着她冰凉的手,道:“奴婢自小出生在黔东南,当地有一种叫做‘珠胎’的情蛊,蛊名取自‘男女合欢,珠胎暗结’。一旦中蛊,男子必须使女子怀孕才能保住性命。”
秦苑夕魂不守舍:“你是说……”
“娘娘若实在不甘心……”苏菱轻轻,“奴婢愿寻来此物。”
“当真有……此物?”
苏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