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娃?内卷?”她重复着这两个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词汇,眼中带着纯然的困惑。
但凭借她惊人的理解力,似乎又能从“鸡”的驯养和“卷”的漩涡意象中模糊地捕捉到那份被驱策、被挤压的窒息感。
随即,她竟低低地失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荒诞的认同感,“你这说法……倒是新奇又贴切。”
(小宫女内心OS:陛下笑了!虽然不懂为啥笑……
但代大人好厉害!说的话都能逗笑陛下!
嗑到了嗑到了!)
她反手,轻轻翻转手腕,将我的手更牢地握在她掌心。
“是啊,太卷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承载着千钧的重量,“可那是储君必经之路。朕……孤没有选择。”
这声“孤”和那丝无奈,像一根细针扎进我心里最软的地方,酸涩瞬间弥漫开来。
心疼和不平让我更加激动,几乎是脱口而出:“凭什么没选择?!
孩子就该快快乐乐、没心没肺地长大!
我们那儿……我家乡那边,”我一时忘情,开始手舞足蹈地描述,“小孩子虽然也要上学念书,但我们有‘周末’,就是每五天可以休息两天!
还有长长的‘假期’,可以和小伙伴玩游戏,看‘动画片’,还能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想学什么学什么……”
我说得兴起,直到猝然对上她带着纵容的眼神,才猛地刹住车——完了!老底又掀飞了!
(内心哀嚎:代明玉!你这嘴比脑子快的毛病啥时候能改!)
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探究追问“家乡”的细节,只是用指尖在我手背上安抚性地轻轻捏了捏。
她的眼神里有近乎共鸣的理解,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
“玩游戏?看动画片?”她轻声问,像一个从未尝过糖果滋味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向见过糖果的人求证,“那是什么样的?”
(老太监内心OS:动画……片?能动……的皮影?
代大人说的家乡莫不是仙界?!
陛下这眼神……老奴从未见过啊!)
看着她眼中那点微弱却真实的好奇和向往,我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汪春水。
我努力搜刮着这个时代她能理解的词汇,笨拙地尝试描绘:“呃……游戏嘛,就是有很多专门给小孩子做的玩具,比如‘积木’,一堆小木头块,能拼出房子、宝塔、甚至大船!还有‘电视’……”
我卡壳了一下,“你可以想象成一种……特别神奇的皮影戏盒子!
不用人操作,里面就有小人儿、小动物在动。
有各种各样的颜色,还能发出声音,演出特别精彩的故事,一天能看好几集呢。
专门给小孩子看的。”
(小宫女内心OS:能动有颜色有声音的皮影戏盒子?!
一天看好几集?!神仙日子啊!
代大人家乡的小孩也太幸福了吧!难怪陛下羡慕!)
我连说带比划,试图把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塞进她枯燥童年的想象里。
她听得极其认真,那双总是洞察秋毫的凤眸此刻清澈得像初生的幼鹿,一眨不眨地专注地望着我。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我编织的画面中,像个第一次听睡前童话的孩子。
“……至于兴趣爱好,”我继续说着,看到她眼中纯粹的光亮,声音不自觉地更加柔和。
“就是孩子自己喜欢什么,比如画画、唱歌、跳舞,或者……
就像我,以前特别喜欢琢磨些乱七八糟的整理法子,把东西归置得整整齐齐的,”
想起穿越前的宅女生活,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可以去学,做自己喜欢的事最重要,不用所有人必须学一样的治国策论或者……挨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