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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结二（第2页）

付尘心的那一番话，在她耳中，就只剩下……

——姬寒霄谁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在乎。

她谁不放在眼里。

是的，就连她晏拾秋，与之朝夕相伴数十年的小师妹也是一样，不被那人放在眼里的。

“不，宗主，弟子有错！”

晏拾秋对着付尘心深深叩拜下去，纤细的脊背不停颤抖，喉咙涌上了一丝哽咽，“弟子身为元一宗大师姐，却对上一任大师姐产生了嫉妒之情！弟子……应当悔过……”

付尘心闻言，微微勾了勾嘴角。

正因如此，你才是他最满意的弟子啊……

晏拾秋悄悄握紧了手指，像是等待着审判的降临，又像是在回味自己握剑穿透那人胸膛的瞬间。

剑尖血染，那人不可置信地回头，黑琉璃一般的眸子，竟然那么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只要想到这些，晏拾秋的心中，便会升起一丝隐秘的快意。

因为那人的眼中，终于，终于真正地看见了她一次。

那种快意，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她。

她虽是苍生道，却以无情入道，便要无心无情，无欲无求。

她应该平心静气，不起波澜，因为那是宗主给她的命令，完全不该施加任何自己的私心。

可偏偏那一剑，仿佛在杀了姬寒霄的同时，也劈开了她内心深处的幽暗。

她却对姬寒霄因妒生恨，却还不止，到她不敢再往深的一层去想。

因为那才是真正无可触碰的禁忌。

如果只是嫉妒，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然而，并没有严厉的审判，预想中戒鞭的疼痛也没有来临。

一双沉稳如磐石的手，托起她的双臂，将她扶起来。

“你既然嫉妒她，那她便是你的心魔。”男人如是说道。

她愣愣地望着男人静如止水的表情，方才扭曲澎湃的心情仿佛也随之沉静下来。

冷白的眼眶莫名沁出泪来，她像穷途之中迷茫的孩子，被一双手牵引着，落入歧途。

“你能正视你的嫉妒，将她斩于剑下，便是亲手破了这魔障，所以，这并非你错。”

“我明白了，宗主。”晏拾秋低下头，随即缓缓起身，拂去衣上灰尘，再抬眼，目光已然坚定。

“去吧。”付尘心起身，恢复了以往宗主的尊荣，“你要证明，就算没有姬寒霄，我元一宗，也依旧能夺得魁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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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

灯火如豆。

葳蕤的火光照不亮凄冷的深黑夜色，却能把人的影子投在惨白的墙上，随着微微跳动的火焰，一摇一颤。

外面风大，哪怕是在房间里，也依稀能听见北风呼号，犹如鬼啸，雪粒敲打窗棂，噼啪作响。

这便是冬天。

姬冶秋一辈子和冰雪做伴，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冬天。

摧枯拉朽的凛冽，毁天灭地的风雪。

似大道无情，容不得任何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