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冶秋压着江沽月的双腕,将其桎梏在头顶,一边轻声问着,一边用手指蘸了淡绿色的透明药膏。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元一宗的姬寒霄?”
虽然她不知道阿月为什么要冒充一个死人,但是,每个人都有秘密。
待得阿月想让她知道的时候,她自然就会知道了。
她自己同样。
她对阿月,也是有秘密的。
“没错……”江沽月应道。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何话题转得这样快,就只见姬冶秋轻轻勾唇,眉目舒展,露出一个极惑人的笑。
“那你知不知道……”姬冶秋的手指,轻轻贴上她胸口上的一道伤痕,药膏晕开,融化成浅浅的水渍,附着在鲜红的伤口上,泛着莹莹靡丽的光晕。
柔软的指腹不轻不重地在那伤口上反复揉按,促进药性。
“知道……什么……”
江沽月轻喘一声,只觉得伤口处先是一冷,随即便热了起来,再然后,便是愈演愈烈的疼。
是药效在发作,但更像是她说错话后,这个女人施予的惩罚。
“你知不知道,我如今流落逃亡,居无定所,这全都是,拜你们元一宗的宗主所赐?”
江沽月闻言,微微睁大了眼。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姬寒霄这个名字和冶秋这个身体之间,积累着怎样的仇怨?
她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前尘往事?
元一宗的宗主,到底是如何害得这个女人流离失所?
这些,她统统不不知道。
她只知道,是这个女人救了自己。
她只知道,自己已承诺过,把命赔给她。
她看向身上的女人,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庞,距离自己,也不过咫尺。
她自己也没想到,只是为了躲避追杀,所遇到的人,竟然与她伪造的身份有仇。
可现实就是这么巧合,偏偏遇到的就是她,就是这个叫“冶秋”的女人。
于是,她一字一句地问:“你要……杀了我吗?”
但随即,她接着又道:“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姬冶秋问道。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一家客栈,她们相遇时,这人说得也是:
——我还不能死。
所以,为什么?
只听江沽月这样回答她:“因为,我要先找一个人报仇。”
“我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