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紫薇,你好狠。”单烽道,“别骂了!”
燕烬亭迟疑了一下,又张开了嘴,那两道分岔的舌头果然不是幻觉,正蛇一般狂甩着信子,不知要把毒液喷到谁脸上去。
单烽给百里漱递了个眼色。
百里漱严肃地点点头。
二人分头包抄,单烽眼疾手快,一把扳过燕烬亭脑袋,拿胳膊肘牢牢制住:“快,歧人舌的解药!”
如此良机,百里漱却呆在了原地。
“干嘛呢?找药啊。叫什么拔舌草!”
百里漱哭丧着脸道:“我忘了,拔舌草是什么?”
说话间,燕烬亭的舌头又飞舞起来,冷冷道:“白痴。”
“呜哇——”
单烽道:“别嚎了。那就剪子。”
燕烬亭轻微地摇摇头,举起手,示意他们看自己袖口的血。
这下百里漱倒想起来了:“没用的,燕真人不是存心的,他刚刚都拔了好几回舌头了,可一转眼又长出来了。”
“拿石头堵上?”
“它们还会钻洞!”
“打晕?”
“那舌头就更肆无忌惮了,还说梦话,单前辈,你不会想听的。”
单烽心道,见了鬼了。谁能想到平平无奇的歧人舌,能这样厉害,就怕把楚小白脸给气急眼了。
单烽力挽狂澜:“楚鸾回,你既然问自己是什么,你绝不是黑心笋妖!”
燕烬亭赞同道:“歹竹出好笋。”
楚鸾回一手挠了挠竹篓:“呵呵,我是好笋?是该长得快些。”
话音刚落,满地笋芽便如遭了春雨一般,窜出数丈,把画室都捅了个对穿,竹林密得跟箭垛子似的,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单烽道:“你这样玉树临风,怎么会是妖精?”
楚鸾回晃了晃脑袋,燕烬亭便道:“他说你是个油头粉面的妖人。”
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楚鸾回脑袋上的箩筐噌的一声,蒙上一层油亮的白蜡,身形也随之暴涨,指爪上渗出惨碧光华,不知是何等剧毒,铁笋上立时渗出一层碧绿黏液。
燕烬亭道:“还流口水。”
单烽朝百里漱道:“我拖不住了,你快找!”
百里漱道:“啊,啊!我在找呢,这儿……药鉴……拔舌草,原来是这个!”
又一阵鸡飞狗跳后,单烽把燕烬亭按在原地。
百里漱手持拔舌草,两下捻成绳圈,二人如套蛐蛐一般,分头逼近。
燕烬亭也足够配合,架不住嘴里那两根分叉的舌头翻涌不休。
“你这准头,换我来。”单烽夺过绳圈,一套,“中!”
绳圈稳稳地套中了一根舌头,唰地一声抽紧了。百里漱抱着药鉴,手忙脚乱地往燕烬亭面上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