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东思索几秒后,摇了摇头说道。
“考虑?能有什么考虑,我看她就是……”屋外母亲后面的话被父亲压了下去。
房间內,岑慕嬋没再听清两人的对话。
她將手机扔向一边,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仿佛只有这样,整个世界才会安静下来。
只有岑慕嬋自己知道,其实,所谓的那些理由,不过都是假的。
她之所以突然选择魔都,归根结底是因为某人选择了那里。
於她而言,那个人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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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落地灯把林钧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折夏把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放,指尖捏著笔桿泛白,指节都绷出了细痕:“爸,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公司今晚有会吗?”
林钧把温好的牛奶轻轻搁在桌角,玻璃杯底与桌面碰出一声轻响。
他顺势拉过旁边的实木凳子坐下,西装外套还没来得及脱,袖口的纽扣却已经解开两颗,透著股难得的鬆弛:“明天就上考场了,再大的会,也比不上回来给我姑娘打气。”
林折夏把脸往书里埋了埋,嘴角却偷偷弯起,小声道:“我都十八了,又不是小孩子。”
“十八也是我闺女,八十也是。”
林钧笑著抬手,想揉她的头髮,悬在半空,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的目光扫过书桌,落在那个嵌著一家三口合照的相框上,照片里的林折夏扎著双马尾,被父母夹在中间笑得眉眼弯弯。
他伸手把相框拿起来,指腹摩挲著照片里妻子的笑脸,轻轻嘆了口气:
“要是你妈还在,这会儿肯定在……”
“爸……別说了。”
林折夏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指尖紧紧攥著书页,把纸边都捏出了褶皱。
林钧这才回过神,瞥见女儿泛红的眼尾,连忙把相框放回原处,喉结滚动了两下:“不说了不说了,是爸爸不好,提这个让你难受了。”
也是这时,林折夏才看清自己父亲如今的模样。
他的鬢角不知何时冒出了几根白髮,在暖光里泛著细碎的银光,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
自从母亲离世后,她总沉浸在自己的难过里,却忘了,父亲也在偷偷扛著两个人的思念。
下一秒。
林折夏伸手覆上父亲放在桌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小声说道:
“爸,等我考完了,我们再一起去看看她吧。”
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