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双目赤红,看着脚边银白的地面的那一摊血,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竟然下雪了。
这是他们共同度过的第一场初雪。
看着这场雪,陆绥安双眼渐渐模糊了起来。
许久许久,这才声声嘶哑道:“是我……来迟了。”
……
而与此同时,陆家的沁园。
雪色中,被五花大绑的陆靖行已跪在了门外跪了整整一夜。
索性,这日乃是大年初一,府中有祭祖仪式,这日三更天方才一过,沁园的院门便被从里推开了。
而守院的婆子方一打开门,冷不丁看到了门外那道冻得宛若雕塑般的一个大雪人人影时,瞬间吓得惊恐万分的尖叫了一声。
屋内,被吵醒的萧氏和陆景融二人只得前后起了床,得知四公子陆靖行此时竟跪在院子外头,还被五花大绑了起来,陆景融微微皱眉,随即将脸一板,这大过年的,不知这混账东西又在搞什么鬼。
他同萧氏二人只得相继踏出来查看。
而除夕夜晚上,一晚上不见丈夫归来的小房氏亦是急得彻夜难眠,她以为夫君是同哪个族人外头吃酒去了,担心他吃坏了身子,又担心自己有孕在身,那只猫嘴馋了,不知钻到哪里偷腥去了。
故而一整晚翻来覆去,压根没睡多少。
到临早时才匆匆眯了会子,却听到丈夫陆靖行这晚竟被罚跪在了沁园门外跪了一整夜。
这大过年的,丈夫能犯什么错?
再说了,哪有除夕夜罚人跪的道理?
小房氏瞬间心头直滋滋冒火,便又忍不住有些心急如焚了起来,不多时,甚至连暖炉都未来得及拿,只匆匆披了件斗篷,连孕身都顾不上了,连连赶去沁园替丈夫求情。
却未料,方才赶过去,远远地,便见丈夫陆靖行被五花大绑着,竟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将额头生生朝着门槛上直砸着,随即,朝着门内二老声嘶力竭坦白道:“爹,大娘,孩子……孩子是我的——”
“然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这话一出,小房氏一时愣在了当场。
她的大脑一度嗡嗡作响。
她亦像是被道闷雷生生劈上了般。
整个身子像是被劈成了两半。
只浑身僵在了原地,一度全然忘了反应。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待缓过神来后小房氏瞬间愤怒的大哭尖叫一声,便气急败坏的朝着陆靖行这边扑了过来。
却不料,雪路湿滑,在抬步的那一瞬间,她脚底一个打滑,竟不慎就那般直挺挺的摔倒在了雪地上。
“肚子,我的肚子——”
话说小房氏疼得当场倒地不起,自小腹处不断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她疼得声声厉声尖叫了起来。
陆靖行一愣。
陆景融和萧氏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变了脸色。
所有人全部面色大变的朝着小房氏齐齐飞速奔了过去。
徒留下陆靖行浑身僵硬麻木的跪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