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
浑身由菟丝花组成的女孩怨毒地盯着二人,只觉得联邦所有的走狗全都面目可憎,她们活该去死!
她从小拼了命地努力,只为争这一口气,证明给他们看,基因平平的自己也可以成为这个家的骄傲。
可是她摊上了一对不负责任的家长,他们在她十岁的时候,领回来一个男孩,告诉她从今天起,这就是她的哥哥了。
她们给他取名,叫程然。
程然?好好听的名字啊。
女孩攥着衣角低下头,她叫程微,微不足道的微,人微言轻的微。
她一直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即使不喜欢这个哥哥,也没对他抱有太大的恶意。
直到在她生日那天,本该属于她的蛋糕被分成了两半。
母亲摸了摸程然的脑袋,轻飘飘地对她说:“哥哥也想吹蜡烛。”
那她呢,有谁在乎一下她呢?
她将那块属于她自己的蛋糕狠狠塞到嘴里,蛋糕很甜很软,她却吃的满口苦涩。
她确实有些笨,成绩总是很差劲,导致老师频道地找家长。
每找一次,她回家都会遭受一顿毒打。
然后第二天肿着脸,一瘸一拐地去上学。
同学笑嘻嘻地问:“你为什么不跑呢?”
“跑?”她仰起淤青的脸,空洞的说,“我怎么跑,我能跑到哪里去?”
联邦的政策可不管父母如何教育孩子,她又不是什么高等基因,没那么金贵。
没关系,等长大就好了,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直到18岁,她考大学那一年,父亲准备把她卖给邻居家的儿子。
沉默了18年的小姑娘终于爆发起来,开始剧烈地反抗,然后被亲生父亲狠心敲断了腿。
母亲冷漠地在一边观望,盘算着邻居给的这笔钱应该可以给儿子换个大一点的婚房。
她趁父母不注意,拖着断掉的一条腿逃出去,前往联邦警局报案,她哭诉着自己全部的遭遇,却没想到所有警员全在装聋,甚至硬挺挺的甩出“家暴不予处理”六个字。
他们怎么敢的,究竟怎么敢的?
连法律和政府都不可信的时候,她又能怎么办?
她蜷缩在警局的大厅,看到了无数和她一样浑身是伤的女性,满眼希望地走进来,形如枯槁地离去。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程微一脸平静地,一瘸一拐地回到家中。
母亲坐在沙发上,脸上有血;父亲站在门口,看到她回来不屑地冷哼一声。
母亲疲倦地对她说:“跑什么,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
这就是联邦,没有出色基因和聪慧大脑的,一个普通女人的命。
程微讽刺地笑了笑。
她盯着姜晏还在流血的膝盖,有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痛吗?”程微嗓音掺杂着疯狂和病态,“可我从小到大的每一天,都是这么痛。”
“这才仅仅一天,你就受不住了吗?”
菟丝花伸出绞杀的大网,无数花朵张开了尖锐的牙齿,向姜晏二人包围过来。
这些鹅黄色的花朵,明明那么小,却像一场铺天盖地的雪。
怪不得程然一家三口都死不了,他们被菟丝花寄生,本就没有了生息,不过是程微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