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姜唇角抽搐,耐人寻味地看查尔斯一眼,继续道:“你确定要当着……么?”
达米安表情不变,思索一会儿,松开印姜的脚踝站起身向查尔斯走去。
他向前一步,查尔斯就后退一步。
刚刚耀武扬威的藤蔓伏在地板,尖端落着一只莹蓝的蝴蝶。
印姜的伤被治得差不多,施施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啪嗒啪嗒跳到沙发上,长腿一搭,闲适地观赏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仿佛成了路径依赖,印姜惹出祸让达米安帮忙处理,她就藏在人身后状似无辜地看哨兵为她手染鲜血。
达米安并不着急下手。
印姜看出来他在克制,可有因为在自己面前有所顾虑,不好干得太血腥,有时甚至刻意用身体挡住印姜的视线不让她看清他在做什么。
不过从查尔斯的惨叫声来听,达米安估计也没多仁慈。
印姜冷眼看哨兵的争斗,那种事不关己的眼神显然戳到某人的痛点。查尔斯没了半条命,还在惨叫的间隙咒骂:“你……你也看到了她刚刚怎么对我的,哈哈哈,你也会被她利用,再无情抛下。”
达米安手上动作不停,低声应和:“嗯。”
“你……咳咳,我期待看到你为她而死的那天……我就是前车之鉴。”
这话印姜不爱听了,立马纠正:“首先,他已经为我死过一回了。”
查尔斯的尖叫顿了一瞬,印姜并不在意,“其次,你算什么玩意儿和他相提并论。别杀他,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这么嘴硬。”
后面的话是对达米安说的。白发的哨兵即便在干这种血腥的事,面上依旧是平和悲悯的表情,他微微侧头听印姜的话,得到命令后就毫不犹豫松手。
奄奄一息的查尔斯掉到地板上,仿佛一滩烂肉。
伸了个懒腰,印姜坐起身。
“我看得出来你一直对我和你的队友很轻视,但问题来了,你不会真觉得你比走廊里的死人更高洁吧?”
查尔斯的脸上全是血,挣扎着抬头瞪视。
充满恨意。
印姜托腮低笑:“他们下手杀人,有罪!但你呢?你难道就冰清玉洁嘛?沉默是罪,旁观是罪,视而不见也是罪。在其位却不谋其职,罪加一等。你也干净不了多少。”
“你……”查尔斯吐出一口血,“你一个向导,懂什么,我什么都得靠自己……走到现在,但凡多点善心,早就……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哦?”印姜勾勾手指,一直默不作声直直站在她身旁的达米安立马上前揪着查尔斯的衣领将人拖过来,“你的意思是,你能力有限,只能袖手旁观?”
“……嗯。”
“那你不是废物?”印姜挑眉,在对面人更加怨毒的目光中低笑,“我也不该苛责你,于情于理,你没有救下联邦哨兵的义务。但是,单说你自己呢?你自己都知道这个环境烂透了,底层的人民活得更辛苦,你有没有为他们做什么,你敢保证你爬到现在,从没有为了利益比你更弱小的人?”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答。
看来他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印姜翻了个白眼,语调拖长:“撒谎——外面的哨兵可不是我杀的。”
“都是……都是你蛊惑我!”
“哈哈哈……”印姜笑了出来,“又成我的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