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將“夜照夜狮子”寄托在马行,籍著夜色进入喊杀声震天的中都。
……
中都西门是最先被攻克的地方,惨烈的廝杀在大街小巷蔓延,飞舞的长箭在一名蒙古士兵甲冑上弹开,士兵狂吼的前扑,弯刀刷的劈入金兵弓箭手肩膀,推著对方一路倒退,撞开街边的院门没了进去。
“啊,啊”的呼喊中,两道人影横穿院落,蒙古士兵拔刀,起脚將金兵踢入堂內,那魁梧的蒙古士兵隨即冲了进去,一刀砍下对方人头。
鲜血如烟喷开,躲在桌下的妇人尖叫一声,抱著孩童从堂內冲向院落。
那杀红眼的蒙古士兵数个跨步便追上妇人,长刀扬起,断头一刀落向妇人。
“嗤”
尖锐的破风声忽地落在蒙古士兵面门,笔直如枪似戟的软鞭点在蒙古士兵面门,那身材魁梧的士兵木桩般栽倒在地上。
一声黑衣,墨发飞扬的梅超风及身著白色长袍的黄蓉一前一后,落在院內。
“喂,跑出去死定了,还不藏起来。”黄蓉说道。
那抱著孩童的妇人听闻到少女声音,回头观望,瞧见地上蒙古士兵,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黄蓉嘆气:“蒙古军队原来和金兵別无二致。”
“弱肉强食,小师妹以为呢?”
黄蓉不回梅超风,反道:“收拾下尸体,去福安鏢局看看,明日离中都。”
“早就该走。”梅超风如是说了一句,如目能睹物,手腕一振,软鞭先后捲起两具尸体將其拋到街上。
昔日黄蓉对周岩说要在中都看一看城头变幻大王旗,金国迁都,赵王府空空荡荡,她住的自由自在,如今中都城破,看到为数不少的蒙古士兵砍平民泄愤,好奇之心荡然无存。
黄药师身为东邪,不拘小节,但守大节,黄蓉自也如此,对蒙古士兵充满了厌恶。
药童还在赵王府后院,黄蓉充当梅超风的眼,黑白两道人影自鳞次櫛比房舍间起起伏伏,靠近向福安鏢局。
……
嘈杂声如潮,两百多名金兵在一名稍显肥胖,下頦留著一丛浓髯,四十多岁年纪,模样颇为威武的武官带领下冲入长风鏢局。
赫连春城投靠杨康,长风在开封府开设分號,前四海鏢局的东家雷骆终於熬出头得见青天,掌管中都分號。
金兵陡然闯入,雷骆颇为吃惊,心道蒙古军队拿下中都在即,此时到来,这不是招惹麻烦。
但终归不敢怠慢,他带了数名鏢师接待。
待看到武官,前四海东家脸上又换了一副顏色,认识武官,名为汤祖德,听说太子在赵王府其间还是小王爷身份的时候向对方学过武功。
中都围城期间,和对方私下喝过酒。
雷骆还知道一些零散的事情,汤祖德生平最恨之事,就是別人提起他是汉人。他自觉一身武艺,对金国办事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但金朝始终不让他带兵,辛苦了二十多年,只在赵王府中领个閒职。
王爷登基为帝,小王爷成为太子,金国迁都之前重新部署城防,汤祖德如愿以偿领兵,结果却是成为城防守將。故而喝酒的时候没少牢骚。
“將军怎来了?”雷骆问。
汤祖德道:“西城已破,蒙古军队入城,中都守不住了。”
雷骆如何不晓得对方心思,他谨慎道:“可这两百多人在鏢局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