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天色已然很是昏黑,饶是池上杉都不觉有了几分困意,更别说二宫凛子这个一贯慵懒嗜睡的家伙了。
大包小包的虎屋点心,被塞进了后备箱里。
先送了冬月璃音回港区,又送了池上杉和森川桃,二宫。。。
潜艇在暗流中缓缓前行,舱内灯光昏黄,像被海水浸透的旧照片。森川桃靠在金属舱壁上,耳机里传来佐仓的声音:“距离目标还有十二海里,声呐未发现巡逻艇活动。但……海神塔外围有三道隐形力场屏障,我们得从地壳裂隙层切入,风险极高。”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母亲日记最后一页那行几乎被烧焦的字迹:
>“他们怕的不是你哭,是你笑。”
笑声?她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地笑过了。自从六岁那年因“情感偏差”被判定为不稳定体后,她的每一次情绪波动都被记录、分析、归档。可现在,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池上杉曾带她去神社看夏日祭典,烟火升空时,她仰头大笑,他愣住了一瞬,然后也跟着笑了。那一刻,系统没有警报,没有人来抓她,只有风穿过人群,带着棉花糖和烟火的气息。
“桃?”吉田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新人类’真的不会依恋,也不会反抗……那他们还会放烟火吗?”
吉田怔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大概不会吧。毕竟,烟火的意义就在于它短暂而绚烂,就像人类的情感??明知会熄灭,仍要燃烧。”
就在这时,潜艇剧烈一震,警报灯骤然亮起红光。
“怎么回事!”森川桃猛地站起。
“地下湍流突变!”佐仓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我们正被一股异常洋流推向断层边缘!所有人系好安全带,准备紧急浮潜规避!”
舱内顿时一片混乱。水压计疯狂跳动,金属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森川桃死死抓住扶手,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母亲被拖进实验室的最后一瞥,池上杉在静默层中重复播放她哭泣影像时的痛苦表情,还有那些被打上红叉的实验点地图……每一个坐标下,都曾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孩子,在纯白房间里被迫选择“最真实”的表情。
而如今,她不再是那个只能选择的女孩。
“启动B型抗干扰浮囊!”她对着通讯器下令,“调整航向178度,贴着海底峡谷前进。我们要赶在他们察觉前进入盲区。”
十分钟后,潜艇终于稳定下来,滑入一条狭窄的地壳裂缝。这里电磁信号几乎无法穿透,是唯一能避开海神塔监控的路径。
“再有五分钟就能抵达登陆点。”佐仓喘了口气,“但我刚截获一段加密广播……来自东京内务省特别事务局。他们在调动‘清道夫’第三梯队,预计四小时后增援海神塔。”
森川桃眼神一冷:“时间压缩到两小时内完成突袭。”
“太冒险了!”吉田皱眉,“我们还没确认内部结构,也不知道待试者具体关押位置,更别说手术室是否已经启动预热程序……”
“我知道。”森川桃站起身,走到舱尾的武器柜前,取出一支改装过的神经脉冲枪,“但如果我们等,就意味着有人会在今天或明天被摘除意识。我不允许。”
她打开枪身侧盖,检查能量核心。这把枪原本是用来瘫痪“观测者”控制终端的非致命武器,但现在,她已在弹匣中加入了V-13留下的逆向病毒模块??一旦击中搭载情感模板的主机,便能引发连锁式数据崩解。
“你们还记得‘春雷’最初的名字吗?”她一边装填子弹,一边轻声问。
吉田摇头。
“叫‘破茧’。”她说,“V-13说,真正的觉醒不是撕开束缚,而是让束缚本身成为翅膀。”
***
登陆点位于人工岛西南侧礁岩群下方,一处隐蔽排水口。突击小队穿戴潜水服,携带微型爆破装置与信号干扰器,逐级攀爬锈蚀的金属梯。
海神塔高耸如墓碑,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蜂窝状传感器阵列。这座由纳米复合材料构建的海上堡垒,外表看似现代建筑,实则是一座巨型生物计算机??每一根钢梁都嵌有神经传导纤维,每一块玻璃都是情绪反应监测屏。整座岛屿本身就是一台活体机器,以海洋潮汐为能源,以人类情感为运算基础。
“找到了。”佐仓通过腕表投影调出热成像图,“地下七层有两个高温区,其中一个有生命体征波动,疑似关押区;另一个……是主控室,周围布满武装守卫。”
“先救人。”森川桃果断决定,“炸开通往关押区的通风管道,用烟雾弹制造混乱,争取十分钟突破时间。”
“可那样会触发全域锁定!”吉田提醒,“一旦主控室启动隔离协议,整个楼层将陷入真空状态,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困在里面!”
“那就在这十分钟内,把他们的系统烧成灰。”森川桃望向天空。黎明将至,天边泛起一抹极淡的粉,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一瓶樱花颜料。
她按下耳后的微型开关,激活了植入式通讯链路。这是V-13留给她的最后礼物??一条直连“樱之春雷”核心的隐秘通道。只要她还活着,就能随时引爆埋藏在全球七十三个节点中的反制程序。
“开始行动。”
***
爆炸声在凌晨五点零三分响起。
烟雾迅速灌满走廊,红外监控失灵,警报系统延迟了整整十七秒才反应过来。这十七秒,足够突击小队突破第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