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老师怕不是忘了自己为什么当老师】
【池上杉还是要靠你清醒啊】
然而风暴并未平息。上午第三节课后,池上杉被叫到了理事长办公室。
推开门,室内气氛凝重。理事长坐在主位,身旁站着三位身穿西装的董事,神情严肃。
“池上同学。”理事长开口,语气克制,“你发布的声明,措辞相当激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不再假装顺从。”他直视对方,“我知道你们担心舆论失控,害怕影响学校声誉。但请问,当一个学生因为还不起三千万贷款而选择结束生命时,学校的声誉就已经破碎了。我们现在所做的,不是制造危机,是在修补伤口。”
一位董事冷笑:“年轻人,理想主义固然可贵,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这篇声明会让媒体盯上樱华,记者们会蜂拥而至,挖掘更多‘黑暗面’。到时候,不仅是学校,连那些仍在挣扎的学生都会被曝光在镜头前,承受二次伤害。”
“那就让我们掌握叙事权。”池上杉平静道,“与其等别人来揭开伤疤,不如由我们自己讲述完整的故事。我可以接受校方派出观察员参与后续宣传,但公映绝不能取消。”
理事长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可以允许公映,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亲自在全校师生面前说明创作动机,并回答质疑。直播进行,全程公开。”
这是陷阱,也是机会。
他知道,一旦站在那个讲台上,他就不再是“神秘的反抗者”,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目标。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会被剖析,任何情绪波动都可能被解读为“表演”或“心虚”。
但他也明白,这是唯一能让更多人听见真相的方式。
“我接受。”他说。
那天下午,樱华礼堂布置完毕,灯光调试就绪。傍晚六点整,直播开启。
池上杉穿着整洁的制服走上舞台,台下座无虚席,线上观看人数突破二十万。
他没有拿稿子,只是站在麦克风前,静静地说:
“三年前,我在图书馆遇见森川桃。她坐在角落里啃面包,面前摊着一本解剖学笔记。我问她为什么不吃饭,她说省下的钱要还贷款利息。我当时以为这只是个别现象,直到后来我发现,像她这样的同学,在樱华至少有七十二人。”
台下响起细微的抽泣声。
“我曾经以为努力就能改变命运。可当我看到有人一边打工十二小时,一边保持GPA3。8以上;当我听说有人为了凑学费卖血;当我知道佐藤千夏在人生最后一周还在给弟弟寄生活费时……我开始怀疑,我们所谓的‘公平竞争’,到底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
“有人说我煽情,说我利用悲剧博关注。但如果沉默才是‘得体’,那我要问问各位??是谁规定了苦难必须安静地腐烂?是谁决定了一些人的痛苦不值得被提起?”
声音渐沉,却愈发有力。
“我不是英雄,也不想要掌声。我只是无法忍受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而周围的人都说‘这是你应该承受的’。如果我们连为彼此发声的勇气都没有,那我们读再多的书,拿再多的奖,又有什么意义?”
礼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第一声掌声响起。
来自角落里的森川桃。她站了起来,眼里含泪,用力鼓掌。
紧接着,安藤阳子站起来,平野阳斗站起来,吉田加奈、冬月璃音、小泉千岁,一个接一个地站起。
最后,整个礼堂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直播画面外,无数观众在弹幕中打出同一句话:
【这才是真正的樱华精神。】
几天后,《负债者之歌》在校内大礼堂正式公映。观影过程中,不断有人低头擦拭眼泪。结束后,校长亲自登台,宣布即日起启动“校友回馈计划”试点项目,首批基金五亿日元,优先资助面临经济危机的学生。
而池上杉,在一周后的学生会选举中,以压倒性票数当选新任会长。
就职演说那天,他站在同样的讲台上,身后挂着一幅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一句话:
“没有人应该独自背负时代的重量。”
台下的冬月璃音望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曾经只想谈一场普通恋爱的男孩,早已走得太远。可她也知道,无论他走向何方,她都会跟上去。
因为有些光,生来就是为了照亮黑暗的。
而他们,正活在一个被光照亮的时代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