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部红色的电话机上,仿佛那不是一部通讯工具,而是一柄即将落下的裁决之锤。
陈庚上将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在座众人的心坎上。
让白杨来决定。
这个提议,荒谬,却又无比的合理。
荒谬在于,一项关乎**战*资源分配,足以影响未来十数年**发展的顶层决策,竟然要交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一个非军职的科研所长手里。
合理在于,正如陈庚上将所说,他是最懂“幽灵”的人。
他是这头猛兽的创造者,自然也最清楚该如何为它套上最合适的鞍具,该让它在哪个方向上,才能发挥出最致命的獠牙。
王海涛、赵副**,还有那位轰炸部队的老**,此刻都沉默了。
他们心中的那点**本位主义,在“尊重科学”这顶大帽子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们可以和同僚拍桌子,可以跟上级争辩,但他们无法去质疑科学本身。
陈庚上将不再看他们,拿起电话,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
“给我接研究所,白杨同志的办公室。”
……
半小时后,一辆挂着**牌照的“大红旗”,直接开到了白杨办公室的楼下。
当白杨被请进烟雾缭绕的会议室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十几位**,像一尊尊雕塑,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眼神复杂至极,有审视,有期待,有不甘,还有一丝……敬畏。
“小白同志,来了,坐。”陈**将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这个举动让在场所有**的眼皮都跳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位置,那是副手,是核心决策层才能坐的地方。
白杨没有推辞,平静地坐了下来。
他知道,今天这阵仗,绝不是请他来喝茶那么简单。
陈**将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用最简洁的语言,将“791厂”的产能困境,以及空、海、轰三大军种的迫切需求,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他没有添加任何个人倾向,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一个月后,第一批涂料下线,数量,只够装备一个大队。给谁,怎么用,我们这群老家伙争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陈**将看着白杨,目光深邃,“所以,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设计师,你最有发言权。从纯粹的技术角度,从效费比最高的角度,从最有利于快速形成战斗力的角度,你认为,这第一批‘幽灵’,应该穿在谁的身上?”
刷!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白杨身上,压力仿佛凝成了实质。
空军的王海涛副**,眼神里是志在必得的火焰。
海军的赵副**,双拳紧握,身体微微前倾,充满了期待。
那位轰炸机部队的老**,则靠在椅背上,看似平静,但那轻轻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