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玲见女儿有了松动之意,看着己经快到了中午,忙拉了两个孩子一起去外面吃饭。
以前日子过得紧巴,爱玲很少带孩子们来饭店吃饭,偶尔来吃一顿了也是一碗刀削面或者烩面就打发了孩子,孩子们就吃的津津有味。晓玉和向前定亲那一年,晓玉倒是时常下馆子,而她可怜的晓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正经坐在这饭店里好好吃上一顿,让爱玲想起来就心疼。
所以她特意找了乡里算是很上档次的饭店,带了两个孩子进去要了个包间,要了米饭,点了好几道硬菜,还要了时下年轻人最爱喝的饮料。
菜陆续上桌,爱玲亲热的招呼孩子们吃,一边给两个孩子夹菜,一边说“快吃,你爸在家估计也给你们做不来啥好吃的,我这心里难受,妈不对,但你们相信妈妈,我也是被生活逼的。”
两个孩子见母亲这次回来落了几次泪,心里对母亲也有了同情,不管怎样那是他们的母亲啊,她的心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惦记着我们的。
他们都是大孩子了,能看的出来敷衍和真心。
“晓玉,妈不会害你,你相信妈的一颗心,你去那么远妈实在不放心,你好好想一想,好不好?”爱玲殷殷劝导。
晓玉点了点头。
爱玲方笑了,对两个孩子说“下午别回去了,马上灯节咱娘仨去县城看热闹去,晚上你们也陪陪妈,你们都不知道妈夜夜想起你们都睡不着。”爱玲说着将自己的手机给了女儿“给你爸打电话说一声,你们不回去了。”
晓玉接过手机便出去跟父亲打电话。“爸,我和晓辉今天不回去了。”
“好,晓玉,你妈要是让你去她那里,你可别犟,听爸的千万别去那么远的地方,可不是玩的。跟着你妈想回来了也近,一定要听话。”建民在家里千叮咛万嘱咐。
在晓玉去南方打工这事上,他与前妻的思想高度一致。建民一方面担忧女儿,另一方面是为儿子儿媳考虑,乔婷婷再有两个来月就要回来生产,娘家不仅远还闹翻了,他和爱玲又离了婚,谁来伺候人家月子?他这当老公公的怎么行,建民就有了私心想让闺女回来挑大梁,不管怎样姑嫂一起还是好说话的。
“让我再想想。”晓玉依旧有些犹豫。
“有啥好想的,爸妈不会害你。”
“爸,等我回去了再说吧,您一个人别老不吃饭。”
“在你大伯家吃过了,不用惦记我。你们玩吧。”
晓玉挂了电话回屋,将手机还给母亲。
娘三个便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此时快元宵佳节,县城里处处张灯结彩,十分的热闹。一路上爱玲其尽慈母之责,她现在手里也有钱了,自然舍得为儿女们花,各色的小吃零嘴,只要两个孩子略有驻足,她便掏钱买给孩子们吃,仿佛要将亏欠一下子给孩子们补上。
转到傍晚自然又是下馆子,两个孩子今天可算是解了馋,在家父亲为了还债,天天的清汤寡水,人人都爱吃好吃的,他们也不倒外。晓玉和晓辉心里对母亲的怨气消弥了大半,他们也相信母亲还是同以前一样爱他们的。就像母亲说的人人都有苦衷,只是他们这个年龄理解不了罢了。
回到了宾馆里,爱玲让晓辉睡在另一张床上,她和晓玉挤一张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仿佛母亲没有离婚,她还似往常一样去外面打工了,然后又回来了。
爱玲兴奋的难以入睡,她说着他们儿时的趣事。多少往事历历在目,只是孩子们长大了,再不似以前那样对着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她说着两个孩子静静的听着,偶尔接上两句,这就很好了,冰山不会一日就消融,慢慢的想必孩子会接受和理解自己的。
到了次日,爱玲对着要回家的女儿道“妈在这里老等着,你回家了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咱们一起去那边。”她说着又将三百块钱装进儿子的口袋里,叮嘱他好好学习,别的啥也不要想也不要操心,没钱了就问她要,万不可再退学。
姐弟俩个告别母亲回家,弟弟骑着车晓玉坐在后面,骑出去老远了她还看到母亲站在那里冲他们摆手,慢慢的越来越远,首到转过弯再看不见了。
晓玉到家没多久,巧巧就过来找她了,告诉她准备正月十六就走,让她这两天把东西收拾一下,到时候不慌乱。
“巧巧,我爸妈不愿意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去了。谢谢你这些天替我张罗。”晓玉下定了决心,跟妈妈一起去她那里,父母的心思是一方面,她在心里也是羡慕自己的堂妹晓雪,开个店每天衣着光鲜,这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那也行,进厂里是累的很,又离家这么远,我都不想去,可在近处又找不到合适的活,俺妈也只让我出去一年就不让我再出去了。”
晓玉知道巧巧这次回来是相亲的,只是没有相中,农村女孩的路就这样,出去打几年工,就是找婆家,要嫁人无一例外。
两个人又聊了会天,巧巧便走了。
晓玉做好了饭,等着父亲回来便说了自己的打算,准备下午就跟着母亲一起去市场。
建民这才欣慰的笑了,将自己的一颗心放进肚子里。确实比起两个儿子,女儿更让他挂心,男孩子出门无所谓,这姑娘家是担不尽的心。好歹有她刘爱玲照应着,再说离家也近,就是有啥事他也能跑到那里去,不用跟着她担惊受怕。
“爸,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吃饭,别熬煎咱借的债,等我发了钱就给您打。”
建民听了女儿这懂事的话,到底还是女儿啊,是我的贴心小棉袄。他望着女儿笑的差点就落了泪,强压心头的激动“你放心不用管我,挣下钱了好好存着,将来自己做个生意当老板。”
“那我下午就走了。”晓玉心里挺不是滋味,弟弟再上学一走,家里就只剩下父亲一个人了。以前的父亲英姿飒爽爱说爱笑,却也被生活快磨成了一个沉默的小老头,连曾经乌黑的头发也密密匝匝的生出许多白发。
“中,到了没事常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