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者的眼神,冰冷、锐利,一闪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孟西洲的心却猛地一沉,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绝对错不了!那眼神,和昨天电话里那个神秘伦敦客的语气如出一辙,带着一种捕猎般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威胁!
这个看似高雅和谐的沙龙,底下竟是暗流汹涌!
他强作镇定,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脸上依旧保持着谦逊的微笑,对苏夫人点了点头:“承蒙夫人看得起,明晚的聚会,我一定准时到。”
苏夫人似乎并未察觉那短暂的异常,满意地笑了笑,优雅地举杯示意:“那就说定了。我很期待孟先生的见解。”她说完,便转身与其他宾客寒暄去了。
孟西洲站在原地,手心却微微冒汗。他看似随意地踱步,目光却如同雷达般快速扫过整个沙龙客厅。
那个侍者……不见了。
刚才他站立斟酒的角落,此刻空无一人,仿佛从未出现过。
孟西洲的心跳得更快了。对方是在监视自己?还是监视苏夫人?或者……这个沙龙本身就有问题?
他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混入人群,继续欣赏那些展品,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周围的只言片语。
沙龙的气氛依旧热烈而高雅。几位法国收藏家正围着一件明代青花梅瓶热烈讨论;另一边,有人在对一幅水墨画评头论足。林永年穿梭其间,不时为孟西洲引荐一两位人物,多是些画廊老板或资深藏家,言谈间对孟西洲的眼力也多有试探和赞赏。
孟西洲应对得体,凭借金手指和前世积累的知识,往往能一语中的,指出一些藏品的精妙之处或细微瑕疵,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很快就在这个小圈子里赢得了不少尊重和好奇。
“孟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眼力,怕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练了吧?”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恭维声不少,但孟西洲也敏锐地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并不那么友善。
角落沙发里,一个穿着意大利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亚裔中年男子,一首冷眼打量着孟西洲,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旁边有人低声告诉孟西洲,那是新加坡来的黄老板,专做东南亚古董生意,眼高于顶。
另一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阴柔的法国老头,也时不时瞥向孟西洲,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据说他是某家拍卖行的资深顾问,向来瞧不起“野路子”出身的藏家。
孟西洲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同行是冤家,到哪儿都一样。他懒得理会,心思更多放在观察环境和寻找那个消失的侍者上。
酒过三巡,沙龙气氛愈加热络。苏夫人似乎心情极好,又拿出几件私藏与大家分享鉴赏。
趁着一个空档,她再次走到孟西洲身边,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着他耳朵,那股优雅的香水味更加浓郁:“孟先生,借一步说话?”
孟西洲心中一动,点点头,随她走到客厅连接阳台的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这里能俯瞰巴黎夜景,晚风轻拂。
苏夫人倚着栏杆,看似欣赏夜景,声音却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孟先生,今晚表现很出色,看来陈老和林先生都没看错人。”
“夫人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