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知道,时机到了!他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声音平静却清晰:“二十万。”
哗!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这个陌生的年轻面孔上!一次性加价西万港币!这在整场拍卖中都少见!而且是对一件争议品!
那东南亚老者和日本藏家都明显愣了一下,惊讶地回头看向孟西洲。前排的查尔斯先生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扶了扶金丝眼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玩味,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年轻人会突然出手,还对这种“垃圾”感兴趣。
拍卖师也精神一振:“好!168号先生出价二十万港币!二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二十万第一次……”
东南亚老者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放下了号牌。他可能觉得这个价格己经超出他的心理预期,没必要为一件不确定的东西冒险。
日本藏家眉头紧锁,盯着那幅绢画看了又看,又瞥了一眼孟西洲,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举牌,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放弃了。
“二十万第二次……”拍卖师拖长了声音。
孟西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微微出汗。他生怕半路再杀出个程咬金。
“二十万第三次!成交!”拍卖师手中的木槌落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恭喜168号先生!”
槌音落定,孟西洲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后背竟惊出了一层细汗。成了!二十万港币!远低于他的心理预期!他几乎是以捡漏的价格,拿下了这件堪称国宝的唐代绢画!
现场响起一阵礼貌性的掌声,但更多是带着疑惑和好奇的目光。很多人都不理解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花二十万买这么一件破破烂烂、真假难辨的东西。
孟西洲顾不上这些,立刻起身,准备去办理交割手续。他必须第一时间确保这幅脆弱无比的绢画得到最稳妥的安置。
就在他走向后台时,无意中瞥见那个日本藏家正和一位助手模样的人低声急促地交谈着,脸色显得十分懊恼和不甘。那位助手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里面似乎是一些资料和放大的照片。
看到孟西洲走过,日本藏家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遗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对着孟西洲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却一首追随着他。
孟西洲心中一动。看来,这个日本藏家或者他背后的机构,可能对这幅绢画做过深入研究,甚至可能也倾向于认为它是真品,只是出于谨慎或者内部决策流程,出手慢了一步,或者低估了孟西洲的决心。
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同时也提醒他,己经有人注意到这幅画的价值了,必须尽快处理!
交割过程很顺利。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小心地将那幅装在特制画盒里的绢画交给孟西洲时,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先生,这幅画的保存状态很不稳定,请您务必小心搬运和存放。”
孟西洲郑重地点头,双手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画盒,感觉接过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几乎能感觉到里面那千年古绢脆弱的心跳。
他抱着画盒,快步走出拍卖行,准备立刻返回陈老那安保严密的宅子。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恒温恒湿的地方暂时安置它,然后尽快联系国内最顶尖的纺织品修复专家!
就在他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的竟是那个日本藏家助手的面孔。
助手脸上带着礼貌却公式化的笑容,用略带口音的中文说道:“这位先生,您好。冒昧打扰。我的主人,东京国立博物馆的松本研究员,对您刚刚拍得的那幅绢画非常感兴趣。不知您是否有意向转让?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定会让您满意。”
孟西洲心中一惊,抱紧了画盒,警惕地看着对方。东京国立博物馆?他们果然认出了这是真品!而且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他正要严词拒绝,那助手却紧接着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先生,请不要误会。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据我们所知,这幅画的‘来源’有些复杂,之前的持有者与东南亚某些不太守规矩的团伙有关联。您独自持有它,可能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我们博物馆愿意以合理的价格收购,也是希望能让它得到更好的保护和研究。”这话听起来是提醒,却更像是一种隐晦的威胁!孟西洲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