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絮柳林一战,饥饿感早过去了,心里装事,味如嚼蜡,逼自己吃完,她想着短暂眯一会儿。但实在没心思,拉紧外套抵御寒夜,拿上手电爬下树。
回去时做过记号,闫禀玉顺利来到絮柳林,灯光扫去,依旧漫天的布帛飞舞。她低头找布料,一点点收集,跟拼拼图似的。
因为过于专心,不闻外音,不见诡异,她独自穿梭过絮柳林,眼前是更广阔的暗夜,深远,未知。
闫禀玉其实没有卢行歧所说的充满能量和勇敢,她会怕,就如此时,黑暗像张无边无际的巨网,随时会收拢吞没掉她。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肯定走不到这里,不管是陪伴,还是现在解救他的念头。
出了絮柳林,再没找到碎布,闫禀玉猜测春风蛊的老巢应该在附近了,卢行歧可能怕太显眼,所以不再留线索。她降低手电亮度,并用手指挡住大部分光亮,只留比月光亮些些的光。
有居住肯定会留下痕迹,从地面草坪察觉最直观,闫禀玉根据一条不明显的小径,找到一个山洞。在山洞外隐约能闻到春风蛊独有的香气,应该就是这里了,她拔出饮霜刀,辨着声缓步进入。
洞内拾整得很干净,地上一颗落石没有,也不曲折,直通入内。在香气越来越浓郁时,闫禀玉见到洞穴深处泛出的微光,影影绰绰的,快到了。她拿出口罩,戴上双层,好在准备充足,恰好用上了。
闫禀玉又行了片刻,终于知道为什么光会影影绰绰,因为洞穴里面也挂了许多布帛,飘飘扬扬,适宜地掩盖住她的身影。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些哼调,有些熟悉,像侗族敬酒歌里的几段音。
是春风蛊在哼歌,闫禀玉关掉手电放好,握紧饮霜刀,走进越充足的光线里。她从布帛的缝隙中,窥视到光源处的场地,那就是一个原始山洞,同样挂着轻盈的布帛,因为不受风吹日晒,布料颜色艳红。洞里有些充当家具的石块,亮光在洞顶发出,像是镶嵌着夜光石之类的东西。
春风蛊换了件大红戏服,秀肩细腰,婀娜妖娆,背对着闫禀玉,坐在一块巨石边上。他在这,那卢行歧呢?
闫禀玉视线偏移,看见一块平坦的长方形石板,卢行歧手脚被绑,缚在上面,望不清面容,但穿着完整,想来没事。她松了口气,视线挪转,看有什么地方好藏身,再靠近些才好观察春风蛊。
看着看着,就对山洞的摆置有了初步了解,桌椅,梳妆台,衣柜,该有的都有,而卢行歧躺着的那块石板,是床吧,睡四五个人不带挤的。
真是好大一张床。
第88章无心者无可寄
也亏得春风蛊的审美,布帛柔软垂顺,水帘一般,闫禀玉悄无声息地移动在其中,顺利进入到洞厅。她并直身体,伪装得像一条纯粹布帛,虽然不轻盈也不会摆动。
春风蛊哼着歌,时不时转着腰身去摸一把卢行歧光裸的脚。与十指的青葱优美不同,他的脚十分骨感,脚踝绷起,趾根骨显,像连着沟壑,充满力量地伸向脚背。春风蛊得了趣,指尖流连在他脚背,感受着瓷白无暇的肌肤底下,迸发的骨骼走向。
原本安静的卢行歧动了动身体,晃过春风蛊的触碰。
“呵呵。”春风蛊轻笑,“看来情欲香的作用还不够,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春风蛊收手拢了拢发丝,怡然自得地拿起粉扑轻拍脖子和手臂,粉扑经过的地方都有正在愈合的伤痕。他在掩饰疤痕,使自己状态完美。
伤痕是之前卢行歧砍的,现在都愈合了,修复能力真强,闫禀玉觉得她现在防身的这把刀,其实没多大作用,顶多给春风蛊造成个皮外伤,必须得找出他的本相。
回想接触蛊种以来,藏象在改道吞景失败后,会显露本相,本质在恶趣上。春风蛊的本质则在嗜色,闫禀玉和卢行歧都砍过他,他总能把事态拉向共度春宵上,简直黄色脑。本相与本质相关,春风蛊的本相是否会出现在情欲时?
闫禀玉略做推理,稍稍侧了脸,企图窥探更多画面,拼凑讯息。
春风蛊面前立了块铜镜,照镜自揽,然后翘着兰花指从桌面拿起一串红绳铃铛,侧坐撩开裙子,抬起一条纤细柔美的腿,弯腰在细细的脚踝上系上铃铛。绑好后,轻晃美足,发出清脆细吟的声响,他满意地娇笑两声。
在家绑铃铛干嘛?不嫌吵吗?闫禀玉想着,下一刻春风蛊赤足踩石上床,拖着裙尾施施然半卧于卢行歧身侧,动作间铃声轻吟,卢行歧的身形慢慢紧绷。
闫禀玉恍然,系铃铛大约是某种xp,春风蛊只是轻轻动作,香气便散了满室,侧卧时裙边自然垂落,露出修长润泽的长腿,画面香艳惹火。
不知是画面太十八禁,还是香气的作用,闫禀玉看得脸皮发烫,呼吸重了些。她还是太年轻了,没见过这种段数,那卢行歧能抵挡得住诱惑吗?
下一秒,闫禀玉就知道自己的担忧多余,因为卢行歧手脚被缚,是任人摆布的状态,谈何抵挡。
春风蛊用指尖剥开他的衣襟,露出光洁的胸膛,抚摸着,低低痴笑,“感觉……情欲香起作用了,你还好么?”
春风蛊背向外,半卧着身,手撑在卢行歧头侧,闫禀玉窥不见一丝他的面容。他身体躺直,没有回话,看着没什么变化。
春风蛊不介意卢行歧残存的抗拒,笑了笑,继续说:“你那同伴,叫闫禀玉是么?”
“你如何知道。”他眼神微动。
春风蛊轻笑,“我观察她有段时间了,我也挺喜欢她,不过我更喜欢你。”
卢行歧无言。
春风蛊娇笑连连,紧睇他俊美的面庞,抬手轻轻抹掉添了魅惑的血点。要控制住欲念,再陪着好好玩一玩,“或者,我们一起,我去将她虏来,三位的趣味,无限大。”
这个冷淡的男人,表情终于有了细微变化。情欲香的效果还不够透,春风蛊不急,唇舌轻呼,用蛊惑的声音念:“禀玉,好听的名字。”
纷叠的布帛后,闫禀玉看到卢行歧平摆的手臂绷紧,似在忍耐着什么。
春风蛊伸出光裸的美腿,贴在卢行歧腿面,缓缓蹭着,铃铛颤动,不知是谁战栗的心情。抛开嫉妒,傲气,情欲感受不是更重要么?他俯下身,在卢行歧耳边,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含着湿潮的声音轻唤:“禀玉,禀玉……”
“她漂亮灵动,看着你时,眼睛晶亮,湿润地倒映着你的容貌。她担忧地呼唤着你,唇舌发出属于你的音节,喉咙里吞吐着你的名字。她抱住你,任你在自己身上缓解,可你清楚,缓解不了,想更进一步,再进一步,紧拥,亲吻,或是迫她完全地容纳你……”
石床上,随着春风蛊的贴近,卢行歧的手攥成拳。闫禀玉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春风蛊肩头松垮的外衫滑落,露出一片胜雪肌肤。
闫禀玉预感不妙,还要等吗?如果春风蛊的本相不在情动时出现,那卢行歧不就危险了吗?她犹豫不决,脚却先一步迈出,再近一点,起码真有事可以及时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