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谧,正在和慕容桓交战。
为了掩人耳目,躲避从壶关过来的苻秦大军,慕容桓逃跑时,并没有先向北走,而是先折往东边,准备绕过苻秦军后,再北上幽州。
结果好死不死,遇到了王谧军派出来的探子。。。
雨滴顺着屋檐滑落,砸在石阶上碎成细小的水花。孩子们哼唱的声音越来越齐,起初断断续续,像风中摇曳的火苗,渐渐却凝聚成一股温润的声流,在听钟台四周回旋盘绕。那旋律并不完美??走调、抢拍、有人忘了词,可正是这份生涩,让《土谣》第一次真正属于普通人。
陈默闭着眼,任雨水打湿肩头。他听见了更多:远处山涧奔涌的溪水应和着副歌节奏;林间归鸟扑翅之声竟与主音形成微妙和声;甚至脚下泥土吸水膨胀的微响,也仿佛在敲击某种无形的鼓点。这不是人为编排的交响,而是大地本身被唤醒后的呼吸。
林奈撑伞走来,发梢滴着水珠。她没说话,只是将一台便携共振仪递到陈默手中。屏幕上,波形图正以惊人的稳定性跳动??基频锁定在7。83Hz,误差不超过0。001Hz,比任何实验室环境下的模拟都更纯净。
“它已经自持了。”她说,“不再需要我们推动,也不再依赖特定媒介。声音成了生态的一部分,就像光合作用或潮汐涨落。”
陈默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张泛黄的照片??少年时代在废墟里捡到的唯一遗物:一座坍塌的钟楼前,站着一位背影模糊的老者,手中抱着类似录音机的物件。当年他以为是幻觉,如今才明白,那是传承的起点。
“柳元度不是第一个。”他低声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条线,一直连着。”
林奈望着远处雨幕中的群山,“可‘下一个,是你吗?’这句话……是在问谁?”
话音未落,地面轻轻一震。
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深埋地底的机械苏醒时发出的叹息。听钟台下方,原本沉寂已久的共鸣井突然传出低鸣,井壁青砖缝隙渗出淡蓝色雾气,凝而不散,如丝如缕向上飘升。孩子们停止歌唱,惊异地抬头。
陈默蹲下身,把手贴在潮湿的地面上。震动来自东南方向,频率极低,但结构清晰??是一段编码式脉冲,每三秒重复一次,持续整整十二次后暂停,再重新开始。
“这不是自然现象。”林奈迅速打开终端接入地磁阵列,“这是信号,而且……使用的是晋末通用的声码系统!”
她手指飞快操作,将震动序列转换为音频。当第一声响起时,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那是人声,苍老而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庄严:
>“长安失火那夜,我藏起了最后一卷《清商曲》。钟不能毁,音不可绝。若后世有闻此声者,请赴洛阳北邙山,掘松柏双陵之下,取瓮中残谱。勿迟,七日之内,否则永封冰渊。”
录音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雨仍在下,可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那一句话的余音,在耳膜深处震荡。
“北邙山……”陈默喃喃道,“魏晋皇族墓葬群,地下结构复杂,历代盗掘严重,至今仍有大片未勘探区域。”
“而‘松柏双陵’”,林奈补充,“据《洛阳伽蓝记》残卷记载,乃晋愍帝为其早逝twinsister所建,并称‘同根异穴,魂归共响’。但正史从未承认这位公主的存在,相关记录全数湮灭。”
两人对视一眼,已无需多言。
当天深夜,一支五人小队悄然出发。除陈默、林奈外,还包括精通古墓机关的考古学家周砚舟、掌握高寒作业技术的冰层工程师阿依古丽,以及一名神秘的盲眼调音师??老人自称姓沈,来自福建深山,能凭脚步声判断地下空腔深度,靠指尖感知千年之前的木材腐朽程度。他随身携带一根乌木杖,顶端镶嵌着一块与小满结晶同源的蓝石。
七日后,他们抵达北邙山腹地。
暴雨转为暴雪,狂风卷着冰粒抽打帐篷。探测雷达显示,在海拔九百米处存在一个巨大空洞,形状规则,四壁光滑,疑似人工开凿。最诡异的是,空洞中心有一处持续释放微弱声波的源头,频率恰好与《土谣》第三小节吻合。
“有人抢先一步?”阿依古丽皱眉。
“不。”沈师傅轻抚地面,忽然笑了,“那是钟自己在唱歌。它等得太久,忍不住了。”
挖掘艰难推进。冻土坚硬如铁,热融钻头工作不到十分钟就因低温失效。最终,他们改用共振剥离法??以小型扬声器播放《月光谣》片段,利用特定频率使冰晶结构松动。当通道终于打通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石室呈八角形,边长六丈,顶部绘有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以夜光粉末勾勒,至今仍幽幽发亮。中央摆放一口陶瓮,高约四尺,表面刻满蝌蚪状文字,经周砚舟辨认,确认为失传已久的“清商秘文”,专用于记录音乐而非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