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风是静的,春河叫他过去。
屋里只剩下一盏油灯火光跳动着,映出那张乏善可陈的脸。
他神情温柔,那种像变质蛋糕一样恶心的表情他已经看腻了,那是猎人看猎物时的温柔。
“祝染,”他说,声音轻得像哄小孩,“你是不是在想些不该想的事?”
祝染垂着头,不说话。
“你最近动作变慢了。战斗中也会犹豫。你是不是……厌倦了我?”
他依旧摇头否认了,但春河笑了,脸皮像被刀割开一样。
“那就好。”春河伸出手,抚过他的脸,指尖很凉,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不过,我还是要确保你不会再胡思乱想。你知道我最讨厌不听话的刀。”
他一边说,一边将针按上祝染的肩。
春河拿出一枚刻着符文的金环。
“这是烙印。你会很痛,但之后你就再也不会迷失。”
“主人的痕迹,会让你永远记住该顺从谁。”
他低声笑着,像是在安抚一只宠物。
空气里有燃烧着的咸金属的气味让祝染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金环烫在皮肤上的时候,他几乎听见自己的血在冒泡,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痛——像灵魂被火舌舔过。
听见自己在喘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记住了吗?”
“你要侍奉谁?”
春河的声音越来越近。
祝染看着他,眼前的世界一点点扭曲。
恶心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
不仅是对春河——也是对他自己。
那个任由自己被使用的“祝染”,那个被动服从的影子。
这样恶心的人类和这样卑劣的他,他都不喜欢,不漂亮的事物,不该继续存在。
正好有契约,那就一起死吧。
他抬手。
春河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下一刻,他的身体被像祝染曾经一样推倒在地。
金环从他手里滚落,烫得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他挣扎着抬头,终于露出了笑容之外真实而丑陋的表情,他的眼里没有愤怒,只有难以置信:
“你能违背契约!”
“看来连神明都不要你……残缺的付丧神!”
他的话还没念完,剑已经切开他的喉口,没说完的话随着血泡咕噜咕噜地消散在空气里。
“连誓言都没用的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