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婕妤,你手中之物可否借我看看?”身后茶才人谄媚笑道,梨月点点头,身后才人和贵人们轮流体验这新奇玩意。
“哇,好清楚啊,竟能看如此之远!”
“好了好了,妹妹时间到了,快借我看看?”
“好神奇呀,淑婕妤这个比皇上手中,还小上几分,倒是轻便易携。”
“是吗,我好想看看皇上手中的镜筒。”
梨月之物是钱老板献宝,她吩咐过送信公公,先交给锦玄过目,而后才知晓其中内容。
锦玄见她这个,想起来国库中,亦有类似之物,于是叫公公翻出来,今日才用上。
皇后接过男子递来的镜筒,亦是满口赞叹:“国库之物实非凡品,看得更大、更清楚、更远。”
随着表演的高潮来临,一阵悠扬的丝竹之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只听见一朵朵巨大的烟花呼啸,在夜幕下,迫不及待地展现自身美丽。
先是数十朵金黄烟花炸开,金菊花瓣丝丝分明,从中心向四周尽情舒展。紧接着,红色烟花在下方绽放,层层叠叠簇拥在一起,红得夺目热烈。几乎与此同时,蓝色烟花如流星,快速冲向最高点,在半空中绽放出如梦如幻的形状。
各色烟花接连绽放,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璀璨星空。众人抬头仰望,不禁发出阵阵惊叹,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半个卞都城都沉浸在这梦幻之境。
烟花秀落幕,代表岁尾日活动正式结束。
皇后跟随锦玄率先下楼,柳婕妤快步迎上梨月,二人挽手前行。
鹿九在屋内,听见烟花爆炸之声,想着他应该快回府了,舒展僵硬背部后,端坐于塌上。
秦明朗仍站在瞭望塔,在袖中细细揉搓手帕,那方湿帕未检出异物,花间笑亦未检出,那夜皆是自己的过错。
今日申时传来鹿九所有信息,她出身于官宦之家,因父亲勾结商贾被抄家,家中男丁服苦役,女子皆被流放。因她生病在安州老家修养,故而逃过一劫,却又因家中没落,亲戚无力赡养遂将她卖于艺馆。练习五年登台三月,火满卞都,成为醉意楼最大招牌。
他酒醉越矩,终是要为自己行为负责,又或许没有那一夜,亦不会让别的男人,沾染半分。
秦府东苑灯火仍亮,若能换成心中女子,等他归家,便足以宽抚世间所有疾苦。
男子抬头望天,深空下,月如钩。
他闭起双眼,放松身心,长舒出一口气,感受身体在半空中悬浮,又快速而上,一如秦府那夜,随那女子漫游星空。
景阳宫寝殿。
慧昭仪双手来回抚摸着自己肚子,只觉略有起伏不甚明显,心中愈发焦急,语气不似往常平缓:“她们昨日还说我这肚子还不见饱满,淑婕妤说是身体略有浮肿。嬷嬷你瞧我这细胳膊小腿,已是日补夜补,还是补不起来,若诞下皇子如我一般瘦弱,那打小便要在兄弟间受尽欺负!”
“淑婕妤又无生育经验,哪瞧得出这些。只听年昭仪之言,那宫内岂不是人人皆为妇科圣手了?”全嬷嬷讪讪解释道,小姐不爱听别人说她胖,更不爱听别人说她瘦,实在是夹在中间为难。
“话虽如此,我瞧着淑婕妤所言不假,她孑孓一人,自不必诓骗于我!”她在镜子前不断扭动身子,誓要观察个仔细。
“小姐不必忧心,御膳房一日三餐皆是陛下所食之物,是天底下最为滋补之物。何况宫内小厨房已偷偷安排三顿餐点,每日按时送来,定不会使小皇子落于人下!”
嬷嬷补满老褶的脸上堆起笑脸,她瞧瞧时辰接着道:“我今日亲自去小厨房,为小姐端来滋补餐食,顺便提点小厨房厨子几句,小姐您就在此处等好吧。”
待她回来时,案上摆满了各类蜜饯,其中的核桃蜜和杏仁糕,都是叫人胃口大开之物,螺钿镶嵌盒面正在一旁闪着七彩流光。
只扫了一眼便知。
即刻放下手头之物,手脚利落将桌面蜜饯收拾个干净,收进螺钿食盒,转头掀开青瓷盅盖子,莲子苍耳裹着蜜糖,冒出腾腾热气,漫在绣着缠枝莲的帐幔间。
慧昭仪接过盛满蜜汤的碗盏,一扫先前阴霾:“全嬷嬷,那东西照规矩给大家分下去,知道该怎么说吧?”皇后送来的东西再好,可她不敢去试探里面的分寸,倒不如自己小厨房用着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