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芝娓娓道来:“你说得没错,我与你父亲之间,一开始确实是强求。”忆起往事,她气息变重,语气里隐隐带着几许苍凉:“其实当年,在未与你父亲订亲之前,我便与你叔父谢谨结识了,我们在春日踏青时遇见,后来又去佛寺约见过几回,我那时只知他是谢家公子,并未细问他的情况,再后来,在得知家中将我许配给了谢家公子时,我满心欢喜,以为要嫁的人会是他。”
谢无痕语气愈冷:“所以,父亲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徐南芝叹了口气:“儿啊,你太看扁你的父亲了,其实在成亲月余后,我便向你父亲坦承了与谢谨之间的事,你父亲当时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他可以与我和离,再让我与谢谨成亲;二是他可以当什么事也未发生,继续与我生活下去,最终,我选了第二条路。”
谢无痕咬了咬牙:“你本可以选第一条路。”
“我选第二条路乃是因为你父亲爱重我,我自然对他回以爱重,更何况,米已成炊木已成舟,我又何必再走回头路?”
谢无痕的语气愈发狠戾:“你不走回头路,又何来谢二郎?”
徐南芝闻言抿了抿唇角,似下定决心般郑重开口:“我与你父亲夫妻多年,向来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他,也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即便他战死沙场后我也从未想过要另嫁他人。”她顿了顿,语带哽咽:“与谢谨那次……乃是因我饮了些酒水,谢谨……他又刚好穿着你父亲常穿的那身铠甲,我当时还以为是你父亲回来了,一时恍惚……就……”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垂首擦拭眼泪。
谢无痕也沉默了,许久未吱声。
徐南芝缓了缓,总算稳住情绪:“我与你说这么多,乃是想告诉你,情爱一事强求不得,即便如我与你父亲这般——即便我一开始并不心悦于他,但他爱重我,给我自在、自由,我才会对他回以爱重,你对姝丽也是如此,倘若她对你有心,她自会回来,倘若她对你无心,你也须得放下,这不是放过她呀,这是放过你自己呀。”
他挪动了一下手臂,但并未转过身来。
半晌后,他回了句:“我知道了,母亲。”
他的语气柔软了不少,还带着一声轻叹,似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又似对一切过往释怀了。
“你知道了就好。”徐南芝语气里带着疲惫:“你先躺会儿吧,我去后厨看看晚膳准备得如何了。”说完提步走出了屋子。
徐南芝刚一出屋,春兰、阿四及二郎急匆匆进屋,又急匆匆对着他跪下。
春兰与阿四苦求,“姑爷,你就饶了少夫人吧,求求姑爷了。”
二郎则嚷着:“我要嫂嫂,哥哥不许杀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