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取一段心象烙印即可。”
“可至恨之人的悔泪?”
他皱眉,“这种东西,如何强求?”
煤球望向远方:“谢尽欢未死。
他还活着,在极北荒原的寒狱之中苟延残喘。
他曾是你师尊最得意的弟子,也是背叛师门、炼化命牌的那个疯子。
他对你们,尤其是对你师父,恨之入骨。
但……也唯有这样的人,才可能在某一刻,因执念反噬而流下真正的悔意。”
杨化仙闭目,拳头紧握。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要去救一个恨不得亲手杀死的仇敌,只为换取挚友活下去的机会。
“我去。”
他终于开口,“哪怕师父因此责罚我,我也要去。”
郭太后却拦住他:“我去。”
“你说什么?!”
杨化仙震惊。
“他是我弟弟。”
她平静地说,眼神却锋利如刀,“这一世,我不再做高高在上的太后,也不再是躲在幕后操控棋局的‘郭氏’。
我是邓炎斌唯一的亲人。
这一程,该由我走完。”
她转身下山,步伐稳健,不再回头。
十日后,极北寒狱。
万里冰原之上,一座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巨大牢笼矗立于暴风雪中。
此处囚禁的皆是逆天而行的大凶之徒,谢尽欢便锁于最深处,四肢钉入寒铁链,经脉被封,仅靠一口怨气吊着性命。
当郭太后踏雪而来时,守狱老者摇头叹息:“他已经三天没说话了,双眼呆滞,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郭太后走入冰窟,只见谢尽欢蜷缩角落,口中喃喃:“……不该点那七枚血钉……不该用命牌……师父……我对不起你……”
她怔住。
这是忏悔?
还是幻觉?
她取出一枚玉简,催动秘法,将邓炎斌幼年放纸鸢的记忆投射而出。
画面中,孩童笑声清脆,风筝飞上蓝天,姐姐牵着他奔跑在麦田间。
那一刻,谢尽欢猛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嘶吼道:“停下!
别放出来!
我不想看!”
可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
一滴,坠地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