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压低声音,指尖戳了戳她的肚子,“不过可别挑食了就行。”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
竹笼里的兔子大概是醒了,窸窸窣窣地啃着白菜。
云棠音披衣起身往笼里添草,忽见笼壁上结了层薄霜,连忙往夹棉布里又塞了把旧棉絮:“可别冻着你,开春还指望你生小兔子呢。”
说完还戳了戳兔子的脑袋,软乎乎的带着点温热,乖巧极了。
傅煜城跟着凑过来看。
兔子被傅煜城的脚步声惊动了,忽然立起身子,三瓣嘴凑到他手背上嗅,绒毛上的雪渣蹭得他发痒。
傅煜城越看这兔子越喜欢,摸了一把它的小脑袋:“行了,以后不把你拿来做帽子了。”
兔子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耳朵抖了两下,仰着脑袋看着傅煜城,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往云棠音身边缩了缩。
云棠音被逗笑,捏了捏兔子的耳朵:“好啦,小家伙,乖~”
傅煜城帮着云棠音给夹棉的布里塞好棉絮铺好,两个人一起围着兔子看了一会儿之后,实在是怕冻坏了怀着身子的云棠音,傅煜城几乎是把她整个抱回屋里去的。
“兔子冻不死的,可你要是被冻死了我就要心疼坏了,走吧。”
云棠音被傅煜城抱进屋里,也不知道是刚刚抱的姿势不够舒服还是怎么,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
刚坐好,她就忍不住捂着胸口弯腰干呕了起来。
这可把傅煜城吓了一跳!
孕吐得有些严重
傅煜城慌忙扶住云棠音的肩膀,军绿色棉袄的袖口蹭过她的脸颊,带着灶膛的烟火气。
“怎么了这是?”他声音发紧,指尖摸到她后颈的冷汗,“是不是刚才冻着了?我去拿热水。”
他转身时带倒了凳脚,木凳砸在地上的闷响,惊得竹笼里的兔子直蹦。
云棠音摆摆手,捂着胸口喘匀气:“老毛病了,妈不是说了,怀身子都这样。”
她往灶台上瞅,见早上剩的酸梅汤还在,伸手想去够,傅煜城已经先一步端过来,瓷碗边缘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红。
“慢点喝,”他用勺子舀着汤往她嘴里送,酸气混着冰糖的甜漫开来,云棠音的眉头渐渐舒展,“王主任说孕吐厉害就多吃酸的,我明儿再去供销社换点山楂糕。”
忽然想起什么,往柜里翻出个玻璃罐,里面是李嫂给的山楂片,糖霜在灯光下都闪着白花花的光。
云棠音含着片山楂,酸得眼角沁出泪:“你别大惊小怪的。”
傅煜城却蹲在她面前,手掌轻轻覆在她的胃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绒衣渗进来:“可我看不得你难受,哪怕替你受一半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