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亲不是被动接受洗脑,而是**主动签字**,换取某种微小的抵抗空间。
他要留下的,不是名字,不是身份,不是仇恨,而是一句最普通不过的亲情表达??就像所有平凡的父亲,在生命尽头想对孩子说的那样一句话。
“继续。”
阿启声音沙哑。
录音继续推进。
画面切换至另一间房间,女性声音响起,带着哭腔:
>“我不签!
你们不能拿我女儿做实验!”
>“张教授,您是‘静土工程’首席心理学家,难道不明白个体牺牲的意义?”
>“我不是机器!
她是我的骨肉!
她才四岁!
你们给她戴头盔的时候,她还在背《春晓》!”
>“那正好,我们可以从语言中枢开始重构。”
>(挣扎声、拖拽声)
>“求你们……至少让她记住妈妈的声音……”
录音戛然而止。
“这是谁?”
阿启问。
程砚秋调出声纹比对结果:“张芸芝,原国防医学院心理研究所副所长,1985年因‘精神失常’被强制退休,两年后溺亡于家中浴缸,官方定性为自杀。”
“但她女儿呢?”
“档案无记录。
但我们查到当年有一名女童被送往西北福利院,登记名为‘苏小婉’。”
阿启猛地抬头。
“苏婉清?”
“极有可能。”
周念点头,“她从未提过亲生父母,只说自己是‘捡来的’。”
那一刻,阿启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苏婉清第一次见到他时,会怔住良久,然后低声说:“你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不是在认人,是在唤醒某种深埋的生理记忆??那个曾抱着她哼歌的母亲,那个被强行剥离的声音。
他们连夜联系苏婉清。
她在云南支教,接到视频通话时正在批改作业。
听完录音片段,她久久不语,手指反复摩挲耳垂上的银环??那是她唯一随身携带的“遗物”
,据说是福利院老人给她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恨他们,”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可现在才发现,我真正恨的是自己记不起他们的脸。
每次做梦,我都站在一片雾里,有人叫我,但我听不清是谁。”
“你现在可以听见了。”
阿启说,“她们的声音回来了。”
次日,《众声录》上线特别专题:“被删除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