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对不住,是我无能,派去散播消息的人都被刑部抓了。”
“今年轮到四阿哥轮值刑部,他好狠,杀得我措手不及,还去胤禩面前告状,甚至还惊动安亲王府。”
“我被禁足一个月,昨儿才被放出来,今儿要不是你阿玛亲自去请,我都没法从安亲王府出来,呜呜呜,胤禩那混蛋不肯帮我,我恨死他了!半个月都不理他!”
床榻上失魂落魄游魂似的娴儿终于缓缓转动眼珠子,郭络罗氏满眼愧疚,潸然泪下。
“别为我与八爷置气,我这辈子算是没了指望,我们二人至少有一人要好好过这一生。”
“娴儿,我们都会好起来的,四阿哥其实挺好的,你婚后可与他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看对眼了。”
郭络罗氏捻起小银勺,小心翼翼伺候娴儿喝汤药。
楚娴忽地定定看向婉凝:“
是,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他不让我活,我偏要活给他看!我要活!我要熬死他,婉凝,我定会护你周全!你别怕别怕”
楚娴抓紧婉凝手腕,缓缓坐起身来。
历史上八福晋郭络罗氏被雍正赐死,挫骨扬灰。
她不能让挚友婉凝不得善终。
她必须拼尽所有,将那人从皇位拽下,即便与他同归于尽。
郭络罗氏听不懂娴儿在胡言乱语什么,只含泪点头:“好好好,你护着我,你护我一辈子可好?”
“好。”楚娴哽咽抱紧婉凝,泣不成声:“婉凝,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对不起他呜呜呜”
幔帐后传来痛不欲生的啜泣声,闻者落泪。
“我要梳妆。”楚娴含泪起身,指腹印去眼角泪痕。
“我要梳妆。”她喃喃着,踉踉跄跄走向妆镜。
“娴儿,我帮你,我帮你。”郭络罗氏紧紧跟在娴儿身边。
楚娴被婉凝搀扶,坐在妆镜前,虚弱的甚至打不开暗格,只能哀求婉凝取出匣子。
在琳琅满目的首饰中,她挑出池峥做的三副耳环,戴上一副。
她含笑看向镜中人,有气无力拿起第二副白玉镶碧玺石耳环,撑手靠近耳朵。
“娴儿,你做甚?”
不待郭络罗氏反应过来,娴儿已然用耳环在耳朵上戳出血淋淋的耳朵眼来。
“我在戳一耳三钳啊,老嬷嬷说皇家儿媳都需佩一耳三钳,这是规矩。”
“呵呵呵呵,皇家我今后就是四阿哥福晋乌拉那拉氏,再不是楚娴,没有楚娴了。全都没有了”
楚娴冷笑着,将第三副耳环戳进耳垂。
“穗青,我要用膳。”楚娴失魂落魄盯着镜中淌血的耳珠。
四阿哥,此刻开始,谁也别想善终。
待吃过晚膳,楚娴将穗青叫到跟前。
“你去庄子等着池峥,将这些交给他,就说就说我对不起他,请他别纠缠。”
穗青接过沉甸甸的包袱,微讶异。
她并未立即前往庄子,而是带着包袱,来到前院书房内。
费扬古沉默不语,打开包袱,不免心酸,娴儿当真对那书生情根深种。
竟将半副身家相赠。
“老爷,奴婢该如何做?请您示下。”
费扬古沉吟片刻:“给他吧,若那书生纠缠不休,杀。”
“慢着,你在那庄子立座坟茔更为妥当,就说她已身死,如此那书生定不会纠缠。”
穗青领命,连夜纵马疾驰赶往潭柘寺庄子上,等候池峥归来。
这边厢费扬古将穗青打发走之后,第二日一早,四阿哥身边的心腹太监苏培盛施施然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