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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笨拙（第2页）

男孩没有立刻写下答案。他闭上眼，回忆起昨天晚上做的梦??他站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中，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钟表，齿轮停转，指针指向“永远”。有个声音问他：“你愿意为一个问题活一辈子吗？哪怕它永远不会有答案。”

他睁开眼，提笔写道：

>“如果一个问题比答案更重要，那它算不算已经完成了使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漂浮的纸张同时燃烧起来，不是毁灭的火，而是明亮的绿焰，如同“问之息”盛开时的模样。火焰升腾，凝聚成一道光柱直冲天花板，穿透岩石、塔楼、云层，射向太空。

学习面板再次更新：

>【全球响应通道激活】

>【首条跨文明信息接收倒计时：00::13】

与此同时，在银河系边缘那颗刚刚亮起微光的行星上，一群形似水母的生物正聚集在水晶湖畔。它们没有嘴巴，也不发声，思维通过光波交流。就在刚才，整个族群的心灵感应网络中突然插入了一段陌生频率的信息流。

内容只有一个词，却包含了无限语境：

>**“问”**

为首的年老个体缓缓漂浮至湖心，触须轻轻波动，传递出第一条集体回应：

>“你们是怎么做到不怕犯错的？”

这条信息沿着量子纠缠信道，跨越千万光年，精准落入霍格沃茨反向学院中央祭坛。

光幕展开，翻译程序自动解析，全场寂静。

这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问题，却又沉重得足以压垮所有所谓“先进文明”的骄傲。

卡修斯苦笑：“我们到现在还在学。”

“但至少我们没再假装知道。”米拉补充，“承认‘怕犯错’，本身就是一种勇气。”

“那就告诉他们。”希恩走上前，对着虚空般的数据流接口说道，“真正的起点，不是找到正确答案，而是敢于把错误当成朋友。”

信息发送出去三分钟后，对方再度回应：

>“我们观测到你们的情绪波动曲线异常活跃。这是不稳定的表现吗？”

阿雅娜笑了：“看来他们以为情绪是故障。”

“那就教他们。”她转身走向教学区，“下一季课程主题定为：《如何优雅地崩溃》。”

七十二小时后，全球夜问者第二次同步入梦。

这一次，梦境不再是白色平原，而是一座漂浮于星海中的图书馆。书架无限延伸，每一本书封面上都没有标题，只有一道裂缝。当你伸手触碰，便会看到书中人物抬起头，对你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不是故事里的角色，而是你不敢面对的一部分？”

莱奥走进一间圆形阅览室，发现里面坐着七个“自己”??不同年龄、不同衣着、不同神情。最小的那个怯生生地说：“我一直觉得提问会让别人讨厌我。”最大的那个则冷笑：“后来我发现，真正让人讨厌的，是从不提问的人。”

中间的莱奥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我只是想懂这个世界，可它好像总在躲我。”

他一个个走过去，抱住他们，轻声说：“谢谢你们一直没放弃问我。”

当最后一个“自己”消散成光点，整个图书馆开始崩解，化作漫天星辰。而在最中央的位置，一颗全新的恒星诞生，缓缓旋转，向外辐射出持续不断的低频脉冲??那是以数学为基础编码的“疑问波形”，专为尚未发展出语言的初级文明设计。

现实世界中，学习面板弹出终极公告：

>【共问文明正式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