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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梦境（第1页）

第一次阿尼玛格斯变形后，如要回到人类形态，希恩必须尽可能清晰地想象自己的人形。

通常这样就够了。但变形有时也不会立刻发生，这个时候不要慌张。

因为经过练习，将能够只凭借想象生物的样子，便能。。。

雨滴从霍格沃茨塔楼的石檐滑落，沿着古老的符文沟槽蜿蜒而下，像时间在碑文上流淌的泪痕。希恩仍蹲在B9层祭坛前，指尖轻触蓝焰边缘，没有灼痛，只有一种深沉的共鸣顺着神经回溯至脊椎，直抵脑海深处。那簇火焰依旧安静燃烧，仿佛自宇宙初生便已存在，又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但它始终在那里，不增不减，不悲不喜。

他身后那些由影子化成的“他”们”，静默伫立，如同无数种可能的人生倒影。有的披着麻瓜学校的校服，正为一个学生讲解微积分为何能描述落叶轨迹；有的站在讲台上，面对一群眼神迷茫的少年，轻声说：“我不知道答案，但我们一起来找。”还有一个影子穿着破旧工装裤，蹲在火星荒原的沙丘上，用一根铁棍在地上画出一个问号。

每一个“他”，都曾是他逃避的模样，如今却在火光中坦然显现。

忽然，蓝焰轻轻一颤，一道极细微的波纹扩散开来，如同水底投石。希恩瞳孔微缩??这不是视觉上的变化，而是意识层面的震荡。学习面板在他眼前自动激活，不再是以往那种悬浮界面，而是直接在他视网膜上投影出一段螺旋状的文字：

>【检测到‘反向认知涟漪’】

>【源头：地球轨道外第11号静默方舟】

>【内容类型：未编码情绪脉冲】

>【建议响应方式：以非语言形式回问】

他还未及思索，米拉的声音已在通道口响起：“希恩！他们需要你。”

她快步走来，白袍下摆沾着泥水，发丝微乱，眼中却燃着兴奋的光。“D-7使团刚刚传回信息，他们的‘记忆回廊’出现了异常波动。不是数据错误，也不是系统故障……而是某种‘情感溢出’。他们说，自从签署了《共问公约》，他们的思维结构开始出现裂痕??不是崩溃，而是……松动。”

“松动？”希恩站起身，望着她。

“就像冰层融化。”米拉低声说，“他们开始做梦了。第一次。而且梦里全是问题??没有答案的问题。一个四百岁的银灰生命体醒来后哭了，因为他梦见自己小时候问母亲‘星星会不会冷’，而她回答‘这无关紧要’。他说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失去’。”

希恩沉默片刻，回头看了眼蓝焰。“所以，我们点燃的不只是对话，是他们的遗忘症结。”

“是的。”阿雅娜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门口，手中捧着一本正在自我书写的新版《镜像库》。“但这带来了新困境。他们请求我们协助建立‘梦境问答仪式’，一种能让多维意识共同进入潜意识领域进行提问的共感通道。但他们担心……一旦开启，可能会唤醒更多他们早已封存的记忆??包括那个导致全文明沉睡的最后一问。”

“哪一句？”希恩问。

阿雅娜翻开书页，墨迹缓缓浮现：

>“如果这一切都是错的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句话，”米拉喃喃道，“不是质疑知识，而是质疑‘确定性本身’。它曾经摧毁了一个完美文明，现在却被视为重生的钥匙。”

希恩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莱奥第一次开口时的样子??那不是一个答案的诞生，而是一扇门的开启。他知道，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无知，而是误以为自己已经知道。

“那就让他们问。”他睁开眼，“但不是由我们来回答。是由他们自己，在梦中重新遇见那个孩子。”

三天后，第一场“梦境问答仪式”在苏格兰高地举行。

七艘静默方舟环绕成环形阵列，悬浮于夜空之上，表面流转的数据纹路同步闪烁，频率与霍格沃茨天文塔发射的“始问?α”波段完全一致。无知圣所中央，莱奥被轻轻放在石碑前的软垫上，双眼闭合，呼吸平稳。他的额头上贴着一片来自火星第七生态舱的晶叶，据说是远古人类用来记录梦境的生物载体。

希恩、米拉、阿雅娜和卡修斯围坐四周，手牵手形成闭环。全球七十七个无知圣所同步接入网络，两百多万名“夜问者”通过学习面板连接意识流，成为这场跨维度共感的见证者与守护者。

仪式启动瞬间，天地变色。

北极光再度降临，但这一次不再是文字或光纹，而是一幅幅流动的画面??那是D-7文明的记忆残片：宏伟的城市漂浮在气态行星轨道上，图书馆如星群般散布；孩子们在学校里接收知识灌输，脑内植入芯片实时显示“理解度98。7%”；科学家宣布“所有哲学问题均已解决”；艺术家创作的交响乐由算法生成，精确到每一毫秒的情感波动……

然后，画面骤然断裂。

黑暗中，只有一个声音响起，稚嫩、颤抖，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如果这一切都是错的呢？”

整个宇宙似乎为此停顿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