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流兜头而下,将风间翔太从混沌的睡梦中猛然惊醒。
他呛咳着,下意识地想要咒骂,但映入眼帘的却是几张毫无表情、眼神却狂热到令人发毛的脸。
他们身穿统一的、略显肮脏的白色长袍,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圣子已醒,黑羊母神将见证您的伟绩。”
“您的血肉是引路的灯塔,您的气息是新世界的福音。”
“您是行走于大地上的佛陀,将以大慈悲普度众生……”
这些颠三倒四、挪用了各种宗教符号的呓语让翔太的怒火瞬间被那巨大的荒谬感所取代,直想叫他仰头去问天照大神,为什么末日里会有这么多的疯子,还偏偏叫他给遇上了?
翔太被绑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手脚都被粗糙的麻绳捆得死死的。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的尸奴们还是没来救他,翔太已经从最初的惊恐、愤怒,到现在的麻木和鄙夷。
“神经病……”翔太在心里嘀咕,“还佛陀,我怎么不成救世主弥赛亚了?干脆说我是要拯救数码世界被选召的孩子算了!”
他是在三天前亲自外出搜寻物资时,被一个假装需要帮助的女幸存者欺骗了。
那个女人,也就是这群疯子的所谓“先知”——九菊美智子。
先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博取了他的同情,结果却把他引进了这个遍地邪教徒的陷阱,完成仙人跳!
似乎是因为对自己这种能够吸引感染体的体质有着近乎病态的崇拜,所以这些信徒才将他奉为“圣子”,同时又像对待祭品一样囚禁他——看来以后就算在普通幸存者面前说话也不该大放厥词了。
奥姆町的地铁站隧道深处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混合着金属的锈味和人体的酸腐气。
翔太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一个古朴的铜制香炉里正燃着线香,几朵干枯的黑色莲花插在其中,散发出那股令人头晕目眩的异香。
正当他思索着逃脱对策时,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一个高挑的身影缓缓走来。
来者正是九菊美智子。
她同样穿着一身白袍,但质地明显更为精良,剪裁也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体曲线。
长袍之下,丰满高耸的胸部与浑圆挺翘的臀部轮廓若隐若现,形成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双足穿着木屐,踩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白皙的脚背上青筋纤细,小巧圆润的脚趾涂着诡异的黑色蔻丹。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衬得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愈发苍白。
她的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锐利。
翔太的感知力天赋在此时发动,他能模糊地感觉到周围信徒们投向美智子的欲望——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崇拜、以及被压抑在最深处的、对她这具完美肉体的原始渴求。
而从美智子身上,翔太感知到的则是一种更为纯粹、更为强大的欲望——那是对“真理”的偏执,对掌控一切的权力欲,以及一丝……对他这个圣子的,混杂着好奇与利用的复杂情绪。
美智子走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
一股混杂着黑莲花香与女性幽兰体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心头一跳。
得益于他的体质在气息上对于女性的亲和力,他看到美智子那古井无波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风间翔太,”她的声音清冷而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迷惘期结束了。今日,你将履行你作为‘圣子’的职责。”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翔太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母羊神无私地孕育万千生灵,可现在站外的迷途羔羊们仍在渴望着救赎,而你,就是引领它们进入我神怀抱的牧羊人。”
她的指尖冰凉,触感却异常细腻。
翔太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倒影——一个狼狈、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囚徒。
他试图挣扎,但绳索却勒得更紧了。
“别白费力气了,”美智子松开手,用一块洁白的丝巾擦了擦刚才接触过他皮肤的手指,仿佛沾染了什么污秽。
“你的身体不属于你,它属于更伟大的事业。”
她后退一步,对身边的信徒们下令:“为圣子沐浴更衣,准备‘迎圣’仪式。我们今天的目标,是捕获一头纯净的欧米茄圣女!”
信徒们应声而动,粗暴地解开翔太身上的绳索,将他架起,拖向地铁站的卫生间盥洗室。
冰冷的净水、粗糙的麻布,以及那些信徒们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游移的、混杂着虔诚与窥探的目光,就像观赏动物园里的奇珍异兽,哪怕尊重都让翔太感到一阵阵屈辱的战栗。
他被换上了一件同样款式的白袍,但布料稀薄,几乎会透光,根本遮不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