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齐又叹了一声,纵然他如今已经官至三品,子钰也前途明朗,但要与天子做亲家,终究是高攀了啊!
且太子妃的人选,陛下心中早有决断,先前依稀从同僚口中听说过,许是安远侯府的千金。
安远侯崔靖手握兵权,又得陛下信任,他唯一的嫡女,身份自是不一般。
在阮修齐心里,无论出身多高贵的女子,都是及不上他女儿半分的。
可是太子殿下的婚事,只能听从陛下决定,女儿再这样下去,只能自苦啊!
“太子殿下安然无事,只是以后,你莫要再像今日一般。”阮修齐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叹气道:“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吧。”
见父亲摇头叹气的走了,阮卿却神色一松,心说他没受伤就好。
只是不知道陛下派他去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阮卿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回房后也是神思不属,碧薇和十二都看出来她情绪不对,分外小心的陪着她。
“姑娘,院子里的花儿您作日还夸好看,奴婢去剪几株插在花瓶里,您看了也能开怀些。”碧薇说完便跑出去了,十二也想去帮忙,却被阮卿叫住。
“姑娘,怎么了?”十二凑过来问道。
阮卿眉头轻蹙,犹豫一下还是问道:“你真的没有他的消息?”
十二目光微微一闪,正憋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忽见阮卿身后不远敞开的窗户外倒挂着一个人,不是那该死的云十一还能是谁?
只见云十一正对着她疯狂摆手,那意思是不能说。
十二没有办法,只得告诉阮卿:“属下真没收到殿下的消息,您别多想,说不定殿下很快就回来了。”
她在很快二字上加重语气,奈何阮卿满心忧虑,根本就没听出来。
这时碧薇捧着几株花儿进来,插在瓶子里,最后将瓶子放在阮卿面前。
“姑娘快别愁了,实在不行,奴婢陪您去明光寺烧香吧,听隔壁大婶说,若是带上与思念之人有关的物件,会更灵验一些。您有没有太子殿下的贴身之物,或者是他的画像一类的?”
阮卿摇头,却又忽然想到什么,走到内室从自己床头拿出一个锦盒,又翻开箱子,把她前几日刚刻好的木雕小人也拿出来。
“这两样行吗?”
碧薇上前来看,点了点头:“行啊,这玉佩与殿下身上那块是一对儿的,这小木雕也是照着殿下的模样刻的,有什么不行的!”
十二看两人商量要去明光寺拜佛烧香,一脸的欲言又止,可恨的是十一又在窗外对她做手势,她只能昧着良心继续隐瞒。
翌日,阮卿起了个大早,带着碧薇和十二去了雾苍山上的明光寺。
至于整日神出鬼没的十一,则是天不亮就赶到城门口蹲守,等到太阳完全升起,终于听到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为首那人英姿勃发,神情冷肃,身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压迫感。
十一心想,他们殿下真是越来越有王者之气了。
他正愣神呢,祁衍勒住缰绳看向他,直截了当问:“她呢?”
十一连忙回答:“阮姑娘一大早就去明光寺烧香了,您是先回宫还是先去寻她?”
祁衍不满的皱眉:“她好端端的去烧什么香!”
十一腹诽,还不都是为了您!
祁衍又问:“你没告诉她孤今日回来?”
“您信上不是不让说嘛,还说要给姑娘一个惊喜,说万一泄露,要罚我和十二去刷一个月恭桶。”
就因为这个,他天天盯着十二,生怕她说漏嘴连累自己。
祁衍也是无奈,都怪卫辑瞎给他出主意,写信的时候他觉得还好,但现下人到了城门口,想念她的心却愈发焦灼,一刻都不想再等。
“先去明光寺。”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做了决定,让卫辑先进宫面圣。
后面的副将让出一匹马给十一,祁衍带着云阙十一等几个暗卫掉转马头直奔雾苍山而去。
他却不知得到消息后追到雾苍山上的还有另外一人。
谢容缜来到明光寺中,只觉眼前所见景物与梦中一模一样,他不知不觉走到梦中那间禅房外,天空落下细雨,雨滴触及肌肤,带来一阵沁凉,却没能让他清醒,反倒陷入更深的恍惚之中。
如同那日的噩梦重现,他只知道他要在这里拉住阮卿,改变这个梦的走向,绝不再受那样的锥心刺骨之痛。
禅房之中,阮卿听完老住持讲经,心绪平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