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功劳的,父亲定然不会吝嗇。”
张嗣修说的神定气閒。
仿佛一切均在其父子掌握中一般。
路平微微皱眉,他却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简单。
一个新部门,能够挑起三法司之间,三法司与锦衣卫甚至东厂之间的利益和权力爭夺。
这可不是一句“不必担心”所能解决的。
他当即提了几点,张嗣修倒是默默记了下来,答应回去稟告张居正。
路平说完,便不再问及一句“六扇门”之事。
二人閒聊几句当年同年的一些情况。
说的最多的就是屠隆。
自从担任地方官以来,先授颖上令,復调青浦令。
莫名陷入衡州金道士假成仙案。
惹的张居正勃然大怒,將其免职。
不过他对外宣称,自已是遭到某些小人中伤、诬告,才掛冠而去。
在士林中的声望,反倒比起原先更高起来。
他四处游歷,寄情山水,对神仙的渴求,对长生的嚮往,反而愈加炽热起来。
张嗣修言下很是不屑。
路平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
屠隆说的小人,不应该是自己吧?
自己向其去信劝解,又在案卷中刻意为其开脱,
无非是念及一些同年情分而已,难道果真如同张嗣修所说,“不可理喻”、“无可救药”吗?
“云积一路劳累,我就不再叨扰,若是有什么事情,可来寻我就是。”张嗣修漫不经心地说道。
路平点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见张嗣修有告辞之意,忽然问起一个问题:“阁老可有恙缠身?”
张嗣修脸色骤变。
他盯著路平看了许久,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何以得知?”他声音竟也有些发颤。
张居正的身体,不仅仅是张氏家族,也是以他为首的政治集团的利益保证。
他不得不这样强撑下去,而身边的一群人,也不充许外相患病这样的情形出现。
若是天下得知外相命不久矣,恐怕这一政治集团的瓦解就在旦夕之间。
对这等消息是否知情,还意味著是否在张居正集团的核心之列。
从眼下来看,无论是投靠还是结盟,张居正对他都心存疑虑。
“如今马上就要天下皆知,思永兄还要瞒我?”路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立即说起在宛平县听到的。
张嗣修的脸色阴晴不定。
若是这般,不久攻计便至。
外相就需要强撑著病体,向天下表明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隨即继续耗儘自己的精力,最终无可救药。
“外相是否请个江湖郎中?”路平淡淡说道。
让平一指替张居正作个手术,这画面该有多么劲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