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还没有开口,她便替路平想了两个理由:
其一,若是路平不连她一同取消名次,她做这个第一,在外人看来就是路平循私情的结果;
其二,路平一直在帮助华山,若是让左冷禪看出偏心,今后再处理五岳的事情,左冷禪就会藉机挑起事端。
因而,岳姑娘很是通情达理。
她眸中的纯真,竟让路平颇为感动,也有一丝惭愧。
“我才不信。”钟惠儿冷冷道。
她並不想多提岳灵珊,话锋一转道:“今天左—伯伯来了。”
“他来干什么?”
钟蕙儿轻轻摇头道:“我现在与嵩山毫无瓜葛,左伯伯来说了一堆废话,让我回归嵩山。今后在衡州立足,也会少许多麻烦。我对他直言,我的麻烦就来自嵩山,嵩山不找麻烦,还能有什么麻烦?”
“说的很好。”
钟蕙儿嘴角微微上翘:“我对左伯伯道,今后若以蕙儿长辈前来,只敘两家私谊,我自当称一声伯伯,若是以嵩山掌门或是五岳盟主前来,说嵩山五岳公事,我却难以奉命。”
“他如何说?”
路平皱起眉头,凝视钟蕙儿。
她现在说起嵩山和左冷禪,语气倒是颇为平静,就仿佛在谈论一个陌生人一般。
不过这般决绝,怕不是会有后患。
“他还能说些什么!”钟蕙儿眉道。
平心而论,左冷禪今日到来,对她说的颇为推心置腹。
先是致歉,在钟蕙儿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想过左冷禪竟然也有致歉的时候。
接著便说到嵩山对钟蕙儿的养育之恩,又追忆钟蕙儿发明的几种毒药,对嵩山派事业的巨大贡献。
最后才提到路司李。
说华山派岳姑娘,有著岳不群与华山的全力支持。
钟蕙儿如今孤身一人,若没有嵩山派的支持,实在无法跟岳姑娘相爭。
路平將一杯酒递给她,举头望著月色,似乎是在想著什么。
钟蕙儿抬起头,清眸在路平脸上游移,他低头之时,一道清澈的目光向她看来,
钟蕙儿忙避开他的眼神,只觉得一颗心碎砰乱跳,一只手紧张地握著酒杯,另一只手局促不安地抓著裙摆。
路平小声道:“明日我就北上,有些不放心你在衡州。”
钟蕙儿沉默片刻,咬咬下唇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终日就是製药、看病,这能有什么麻烦。”
两人时而望月,时而喝酒閒话。
微之时,她面若桃,两眼带著些许迷离看向路平。
四目相对。
路平眼中闪烁出一道异样的光芒。
钟蕙儿吃了一惊,想要移开双目却已是不能。
她顿时羞怒交加,这是好久以来,路平又一次以摄人心神的邪门工夫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