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李莫怪,天门师侄不在,这泰山—”玉钟子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看著路平愈加发黑的脸孔,才咬咬牙发狠道,“也罢,老道就替天门师侄做一次主,异日天门师侄怪罪下来,老道一身担之。”
说到“一身担之”时,玉钟子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路平轻轻摇头,这玉钟子代表天门来衡州,这样一个“主”做不了,他是万万不信的。
不过,若是泰山派真如玉钟子的风格,反而比起天门更加好打交道。
如此一想,司李的心情顿时通达了不少。
二人相视一笑,便將手中的凉茶换掉,妙灵子畏畏婷婷地走来,换上“女儿茶”第三泡。
两人都收拾了一下情绪,谈的竟然愈发投机起来。
“司李有所不知,那套罡步,確实是王重阳当年所创,步罡踏斗,礼拜星宿,是我道门至宝。”
“哦。”路平心思一动,“泰山之上,可与恆山派一般,有过什么剑阵?”
“这—-自然是有的。”玉钟子授著修长的鬍鬚,思许久才道,“泰山剑阵的秘密,就在七星落长空之中。”
玉钟子摇头嘆息,一双老眼变得混沌。
让路平也看不出,这道士是在吹牛,还是在怀旧。
七星落长空这一招,符合泰山派高深剑法的套路:复杂且需要计算。
最高深的岱宗如何,需要计算的太多,对手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甚至所在的环境都在计算中,要是东灵子是超级算学天才,或许还能发挥其威力,但这种天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种剑招很难说符合江湖武学发展的方向,就算没有失传,泰山也未必有人能够用出来。
七星落长空,似乎是弥补了岱宗如何的缺点。
这一招共分为前后两段,前面一段,以剑气笼罩对手胸前七处要穴,后一段,则要计算且攻击某个穴位,无论击中哪一个穴位,都是一击致命。
路平心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泰山派真的有这样一种剑阵,七人为一阵,分列北斗七星位,七人中,有两人攻击对手,其余五人则在无时无刻的计算中。
“为何泰山剑阵会失传呢?”路平似乎是在问玉钟子,又似在问自己。
玉钟子沉默不语。
他的老眼闪过一丝寂蓼,心中则是苦笑不已:“祖师爷东灵子也想不到,在他之后,泰山派称得上高手的人物中,很难凑齐七个互相信任的师兄弟。”
这等泰山派派情,怎么好意思跟人说起。
天晴日朗,风暖水澈。
江畔的一艘船上,玉钟子根据昨夜所得运转泰山內功心法,一股內息游走全身,愈发圆熟如意。
半个时辰后,老道睁开双眼,但见他双眉如臥蚕,面色红润,白须如雪。
“你去找到路司李,向他传授『七星落长空』一招。”
妙灵子送来一盆清水,老道边盥漱边道。
妙灵子躬身说了个“是”。
“记住了,泰山剑法別的剑招先別传他。”玉钟子望著镜子中的自己,摇头说道。
不多时,他穿上法袍,健步登岸,先看看老君庙中“重生”业务进展情况,
再去回雁峰参与四岳剑法交流活动。
玉钟子每天的安排都很规律。
刚到观前,就见聚集了一大群人。
玉钟子心中一惊,快步上前查看。
却见庙內,那少妇正向一名小道士千恩万谢。
那“死者”早已经坐起,也和少妇一道,不时说著感谢的话。
七盏明灯也已熄灭,被放在一旁的老君供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