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有话想跟她说,到了嘴边却又习惯性犯贱,“梁问夏,打完人道歉给医药费的道理,不懂吗?”
道歉?医药费?看来他是还没被揍够,还没死透彻。
非要找死是吧?成全你。梁问夏在心里说。
秦之屿这会儿全身都疼,不再给她打人的机会,在梁问夏出手的那刻,及时握住伸到面前的拳头,再先一步抬腿挡住欲踹过来的腿。
梁问夏没想到狗东西会还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没过几招,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狗东西单手捏着两只手腕,举过头顶按在门上。腿也被压制,两条腿,没一条能动弹的。
关键是……她挣脱不开。
岂止,还不能动弹。
两人从上高中因为男女性别意识开始显现,有时会无端生出一种自然又不自然的尴尬后,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三天吵上一回,五天打上一架。
加上高中学业相对紧张,高三更甚。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只剩学习,根本没小时候那么多玩闹时光。
印象里,今天这样正儿八经动真格的实战,很久没发生过了。整个高三,他俩一次正儿八经的架没打过,一次动真章儿的嘴没吵过,相处得很是和谐。偶尔的小打小闹,不痛不痒的普通斗嘴说笑,算是往枯燥无味的高三生活加点儿放松心情的调味剂。
所以梁问夏不知道,小时候她想揍就揍,揍得服服帖帖,揍得对她俯首称臣的秦之屿,什么时候长进到能轻松压制她了。
狗东西吃什么了?偷偷找谁偷师了?
梁问夏不是个轻易会服输的姑娘,她属于有仇当场就得报的。趁狗东西长嘴似要说话的分神空档,找准机会,一脚用力踩在他左脚,再迅速去踩另一只右脚。
秦之屿躲避不及,被踩得闷哼。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两只脚都快断了残了,疼得龇牙咧嘴。
进攻还在继续,她踩狗东西的目的不是把他踩疼就够了的,而是要把人按地上再揍一顿,揍服气揍赢为止。
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一个进攻一个后退,一个出拳一个躲避,一个踢腿一个闪让。打了一分多钟,最后是秦之屿仗着身高优势和男女天生的力量悬殊赢了梁问夏,把气鼓鼓的她压-在了门版上。
“放开。”梁问夏倔强地仰着脑袋和下巴。秦之屿在上方,又比她高出不少,不得不仰视。
狗东西,别的长处没有,就会长个。
梁问夏打小个高,小学六年一直比秦之屿高出几厘米。转变在初中,青春期的男生长个跟拔草似的,“蹿”地一下就上去了。
她一六五时,狗东西一六一。她一六八时,狗东西一七三。她一七三时,狗东西一八一。
再然后,她就停在了一七三,而狗东西,蹿到了一八七。
她永远比狗东西矮十四公分。
以前的不平衡、不舒服、不爽都没此刻这么多。以前没他高,一样能把他揍趴。但现在却……
“狗东西。”梁问夏的挣扎没停过,太气导致直接骂了出来。
她的剧烈挣扎在狗东西一句柔声道歉中停下来。秦之屿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梁问夏。”先是认真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而后才是那句迟到近一个月的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