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袖手:“算不上婚约,只是两家长辈都有这个意思,不过老奴听说,江老夫人对这桩亲事并不满意,不然也不会带着三姑娘上山躲清净。”
“她也不喜欢?”
虽未指名道姓,可明眼人都知道陆砚说的是江三姑娘。
吴管事点头:“这是自然,听说为这事,江家都闹了好几回,前些日子江老夫人还大病一场。”
陆砚若有所思:“……是么?”
……
江稚鱼指腹的伤口虽不深,可不知为何,到了夜里,竟开始起疹子。
绿萝托着烛火过来,待看清江稚鱼手上密密麻麻的红疹,绿萝吓得差点跌跪在地。
“姑娘,快醒醒快醒醒!”
绿萝心急如焚,一面推江稚鱼,一面朝外喊人。
“快来人,姑娘不好了。”
江稚鱼迷迷糊糊睁开眼,瞥见自己手上的红疹,吓得一个激灵。
绿萝仓皇失措,急得快哭了。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吃坏东西了?”
她颤抖着声音安慰,“姑娘放心,陈郎中就在寺里,很快就到了。外面守夜的都是死人吗,怎么这会子还在睡?”
江稚鱼眼疾手快拽住绿萝:“先别喊人。”
绿萝急得掉眼泪:“姑娘可是怕吵着老夫人,那我亲自去请郎中。”
江稚鱼脑子转得飞快:“不必,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往上卷起衣袂。
江稚鱼对黄皮果过敏,少时不小心吃了一回,也是起了全身的疹子,把江老夫人吓得不轻。
江老夫人为这事砍光府中所有的黄皮果树,还喝令不让黄皮果子再出现在江家桌上。
往年来南天寺不曾留意,没想到寺里竟有黄皮果树。
江稚鱼压低嗓子:“你去园子,瞧瞧是不是黄皮果树。”
绿萝抬手抹去泪水:“是又如何,还是得让郎中看看。”
江稚鱼灵光一闪,唇角浮现浅淡笑意。
“若真是黄皮果树,你就摘几片叶子回来,我有用。”
若知道江稚鱼会拿黄皮果树的叶子洗脸,绿萝打死也不会去。
她双手捧着沐盆,小心翼翼侍立在江稚鱼身后。
双鸾菱花铜镜中映出一张不忍直视的脸。
江稚鱼不单双臂,脸上、脖颈都起了一层层疹子。
绿萝心疼不已:“姑娘,你这是何苦?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只怕该心疼坏了。”
江稚鱼凑到铜镜前,细细端详:“绿萝,还能认出我吗?”
绿萝被江稚鱼满脸的疹子吓得往后退开两三步:“若不听声音,还真是认不出来。”
江稚鱼眉眼又添了几分笑意:“你去帮我取帏帽过来,这两日先这样,祖母那里我自会同她解释。”
也不知道她那话古太医信了几成,江稚鱼如今只能祈祷陆砚还不知道紫灵芝一事,能拖就拖。
绿萝忧心忡忡:“可姑娘这脸……”
“放心,这疹子只是看着可怕,其实不疼也不痒。”
江稚鱼轻声安慰,“若是用药,只需两三日就好了,不会留下疤痕。”
绿萝长长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然老夫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只是过敏也不是闹着玩的,姑娘总不能一直顶着这张脸过日子。”
江稚鱼给绿萝吃一颗定心丸:“自然不会一直这样,这两日住持那边可有动静,可说何时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