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涣与成鲤愣在原处,二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各自将目光都移到了卓恒身上。
东迟见了这等光景,当即背过身去,心中默念,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卓恒见他们二人一派难舍难分的模样,当即上前将姜涣扯下来,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成鲤显然是瞧不下去:“卓大人有话就说。”
卓恒未有理会,只看向身侧的姜涣,柔声道:“梁重要见你。”
“见我?”姜涣蹙着眉头思索片刻,道:“我同他又没什么交情,他见我做甚?”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成鲤上前几步,欲与姜涣一道去见梁重。卓恒当即阻止,道:“梁重只说要见她。”
“她必须跟我在一起。”万一离了他的眼再伤个一两处,自己就太丢脸了。哪有北谷弟子不受伤,让南谷的冲在前面挡事的理?
卓恒不准,成鲤不让,姜涣见他们两个瞧对方的眼神仿佛已经大战八百回合般难舍难分,当即咽了口唾液,左手挽上卓恒,右手扯上成鲤,假笑道:“那就一起,一起,一起感情好。”
只要不打起来,有没有感情都是好。
姜涣扯着他们往外走,但见这门俨然容不下三个人并行而出,当即松开手来先行跳出门外,笑道:“大人,带个路吧?”
卓恒不为所动,姜涣又走进去将他扯了出来,重复道:“大人?你,不带个路?”卓恒侧了头瞧了眼成鲤,这才迈开步子朝前而去。
姜涣长舒一口气,冲着成鲤招了招手,二人便一道跟着卓恒而去。
梁重没有被关押在牢房之中,而是关在了县衙的一处厢房之内。此时的梁重虽还是破衣烂衫,但到底已经清洗了容颜,能叫人分辨得出容貌了。
他们三人入内,卓恒便率先开口,道:“你要见的人,来了。”
“那大人,就可以出去了。”梁重瞧着屋内多出来的两个人,开口却只让卓恒出去。
“卓大人是可信之人,梁大人有话,尽可直言。”姜涣开口出来打圆场,“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我与梁大人未有私交,大人缘何非要见了我,才肯说?”
“因为你的师父,都城里的那个大人物,不让旁人将你师父牵址进来。”梁重咳嗽了几声,道:“我虽不知原由,但既然那人不想牵你的师父,要么是忌惮,要么就是维护。”
“无论那人是出于哪一种,我与你说实情活命的机会终归大一些。”
姜涣:“你说的是官银劫案发生时,我与师父去锦祥镇一事?”
梁重点头:“在准备下手的前一天,都城里忽然传了信来,要我们再多等三天,三天后再行动。可依着押运的路线,再等三天,护送的队伍就会离开武林城地界。”
“我原本负责的只是帮忙转移官银,那人为了将护送的队伍留在云水山坳内,就让我带人将除云水山坳外所有可供车马通行的路,都用巨石堵上了。”
“我虽听令办了这桩事,但我也觉得奇怪,就让手底下人查了那几日有没有人出入武林城。最终查到你师父带着你,离开了武林城。”
“虽然也有别人在那个时间离开,但唯有你们师徒二人,是在我将官银都移走之后,才回来的。我曾想过,你们也许是都城那位大人物安排的暗子,直到我发现你师父来流民聚集之所打探那些时日发生的事。”
“你师父既然并不知道官银案的事,想来也不会是那人埋的暗子。”
卓恒:“你说的大人物,是谁。”
“秦贵妃所出的二皇子——赵元琅。”
这个答案未出卓恒所料,自秦殿帅亡故之后,秦氏对此本就有所愤恨。
近些年来,秦氏与王氏互看对方不顺眼,秦氏所出的两位皇子亦与赵元熙争斗不断,此事既出自秦氏手笔,想来这笔官银当是用来当做充做夺位所需银钱了。
卓恒:“那些押运的兵士在哪里?”
梁重:“都死了,剥去甲胄之后,在乱葬岗挖了个坑,埋了。”
卓恒:“那官银呢?”
梁重:“重铸之后,让人运出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都城了。”
卓恒:“都城由何人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