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梁的不是已经回乡,咱们的人不是已经在路上把他解决了吗?”
那人回道:“梁重在姑娘到武林城后确实套车出城,他也确实登了船要回乡。为防止叫卓恒知晓,咱们的人刻意等到船出了武林城再行事。”
“可最终点算尸体之时,却没有发现那梁重。咱们的人查了许久,却毫无线索。郡主的意思,是这人兴许玩了一招灯下黑。”
“姑娘现下还在卓恒身侧,郡主希望姑娘能借机多探一探,看卓恒是否与那梁重有接触。咱们的人也会继续在城里找。”
“知道了。”陈瑶池应下来,思索着如何才能从卓恒那处套出消息来。
陈瑶池一直跟在卓恒身侧,每日里一口一个卓哥哥地唤着,但依旧近不得他半点身。想是美色一途并无收益,那就合该换一换旁的了。
“那个卓璃,查得如何了?”
那人回道:“卓璃于十年前亡故,听闻她当年十分得太子的欢喜,若她未死,如今的太子妃就不是杜氏女,而是这个卓氏女了。”
“卓璃亡故时卓恒悲痛不已,以致一夜白头……”
陈瑶池将其打断:“我要听的不是这些,这些我都知道。”
那人又想了想,道:“卓璃生前鲜少外出,只知她好吃食,喜甜,还有,食不得番豆。”
陈瑶池:“番豆?这倒是个好消息。行了,继续叫咱们的人查那个姓梁的,卓恒身边,我会想法子的。”
成鲤出城去寻可以藏下尸体的地方,姜涣为了躲开卓恒,越性早早关上店门独身出去替巷子中的人户诊脉送药了。
待她诊完脉,又将他们送的果蔬给了流民,这便又去了夜生辉寻心月与春柳。
“还有别的法子吗?”姜涣将整个脑袋都搁在了桌案之上,实在没有力气再抬起来了。
心月行过去,问道:“姜娘子试了,没用?”
“第一次还是挺有效的,他当日就落荒而逃。可是,就四天,就只隔了四天,他就又来了。这次,那些招数就对他无效了。”甚至还叫自己失了态,都忘记要装了。
春柳掐着算了算时间,这可不就是那人来过夜生辉后的事吗?
春柳:“姜娘子,我看那人生得很是不错,家产又丰,除了年纪大了一点,旁的真的没得挑的。”
听到此处,姜涣猛地将头抬起来:“你怎么知道他年纪大?你见过他,他来过夜生辉?”
春柳知自己说漏了嘴,亦不好再瞒下去,只得点头答了。
“怪不得这些招数对他,忽然,忽然就不灵光了。这坏东西!”姜涣如是说着,随即就跺了跺脚。“从前就事事都算得准,连我什么时候会翻墙他都知道。”
“我随便瞧上一眼,就知道我要哪一个,连问都不必问。现在好了,十年了,他怎么还是能算这么准?”姜涣蹙着眉头满脸不解:“我自问也没这么蠢吧?”
这十年间,她为了习得素问谷的独门轻工身法,又因开蒙较晚,属实吃了较旁人更多的苦才习得。不单如此,她连自己不会的凫水都学会了,怎么都不能算蠢吧?
“有点。”春柳与心月都相继点了点头,她们觉得姜涣虽在医道上是个十分了得的娘子,但于感情一事,着实有些不开窍。
心月:“姜娘子,你是当真铁了心,不想同他在一处?”
姜涣点头:“我不想再害他了。”十年前她假死逃了一次,十年后总不至于再假死一次吧?即便是她愿意再服一次药,这次也骗不过卓恒了的。
春柳:“那就成婚吧!嫁了,他就不可能再缠着你了。”
心月:“不行不行,怎能为了拒绝一个男子就胡乱将自己嫁给另外一个男子呢?再说,他真要抢,嫁了人又不是不能和离,届时不是更烦?”
春柳:“也是,那就同人契约成婚吧。”
心月:“那便更不行了,万一人见色起意,撕了契约,假戏真做怎么办?”
姜涣听着她们姐妹俩的对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俨然没有一个法子是可用的。实在没有法子,她越性也就不去想了。
“算了,今儿能借你们的屋子歇一歇吗?”她可不想回去的路上再遇上卓恒,此时成鲤不在,连个能帮着打马虎眼的人都没有。
春柳与心月见她如此,便也应了,只将房间留给她独自使,她们姐妹二人自去旁处了。
姜涣行至妆台旁,正准备卸下钗环,便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阵阵不能言说的动静。
她拿在手里的钗子又簪回了原处。